顧娉婷靠在厲斯年胸口,手輕輕搭在圍在自己腰間的手臂上,仰望著天空:
“那是煙花?”
厲斯年在她身後,跟她一起仰望天空,隨聲符合:“是啊,煙花。”
“誰放的?”
顧娉婷問出口之後,腦海裏便飛快閃過一個高大健壯,滿眼受傷的身影。
心下不由一動,不知為何,竟有幾分心虛地掃眼厲斯年:
“走吧,回去,沒什麽可看的。”顧娉婷說。
說是沒什麽可看的,但煙花似跟她作對一般,一束接一束,一朵朵接連不斷盛開在半暗的天空中。
給這災害過境後的天空,添上一抹炫麗的色彩。
她說“回去”,但厲斯年的雙臂卻更加擁緊她,好聽的磁性嗓音,低低在她耳畔回旋:
“煙花無罪,看看無妨,若你喜歡,回去後,我買空連城,讓全連城的人,都陪你一起看。”
*
不同於厲斯年跟顧娉婷的溫馨。
另一邊停車場內,雷洛跟小寶,一大一小忙成一團。
大的忙著從車後備箱裏往外搬運煙花,掐算著距離,挑選相對幹淨的地麵擺好。
小的忙著一個又一個點燃之後,再跑回雷洛腿邊,揚著小臉,一臉沉醉地觀看。
終於,雷洛將煙花全部搬完之後,把小寶架到他擦拭幹淨的車頂上。
雷洛自己則飛旋在煙花之間,一路狂奔,一口氣點燃全部煙花。
之後跑回小寶身邊,縱身躍至車頂,盤腿坐到兒子身邊。
喘息未定,便急著跟兒子討好:“兒子,好看嗎?”
“嗯!”
小寶重重點頭,望著煙花的眼中,閃著亮眼的星星。
從小到大,小寶習慣了冷靜自恃地對待一切。
既是天性使然,又是源於他從小便想做男子漢,保護媽媽的決心所致。
然而自從跟雷洛生活在一起,小寶才體會到身為孩子的樂趣。
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大鬧,也可以隨意發脾氣鬧別扭。
記得有次雷洛鬱悶得喝酒,他被雷洛頹廢的樣子氣到了,把一瓶價值幾十萬的洋酒,順著窗戶扔了下去。
雷洛酒醒之後,非但一句責備的話沒有,還豎著拇指給他叫好:“兒子威武!”
那天,雷洛命陳龍徹底清空了家裏所有的酒:
“陳龍!把廚房的黃酒料酒,也全都給我扔了!”
總之,不管他做什麽,無論對與錯,總會有虎背熊腰的雷洛,堅定地站在他旁邊——
大手朝他一揮,給他助威:
就這麽幹!兒子!一切有爸爸給你撐腰!
車頂上,小寶仰望著天空中姹紫嫣紅的煙花,想著雷洛種種的好。
竟不知不覺扒著雷洛的大腿,主動靠進雷洛的懷裏。
小寶一邊揚著小臉兒看煙花,一邊舉著兩隻小手,不停地摩挲著雷洛硬硬的胡茬,小奶音兒輕聲細語地對雷洛說:
“雷洛,你真是個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