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走到他身旁,扯了把他的衣袖,斥責地低聲問他。

他寒著臉不說話。

他無話可說。

但房內的白夫人,話卻異常的多,並且聲音還不小。

“雪瀅!雪瀅你起來!你怎麽會在斯年的房裏?到底怎麽回事?”

“你這孩子!才剛剛成年第一天,就這麽胡來,這要傳出去,你清清白白的名聲,可怎麽辦?”

母親責怪地狠狠瞪他一眼,旋即也匆匆走進室內。

父親繼母親之後,也低聲擰眉問他:

“斯年,我印象中,你並不喜歡雪瀅,該不會我看錯了吧?”

“父親,”

他皺眉看著父親:

“您沒看錯,我的確不喜歡她,況且在我眼裏,她還是個孩子。”

但父親卻撓頭地看眼臥室方向,很是希望他給個解釋。

但他依舊沉默無語。

讓他說什麽?

指責一個一向坦率單純的小姑娘,今晚對他動了心機?

母女二人一起,有意給他下了絆子?

那麽輕易著了別人的道,他厲斯年,也未免太遜了吧。

沒一會兒,白雪瀅被母親,還有白夫人,扶到外間客廳沙發上,虛靠著坐下。

白雪瀅依舊醉眼朦朧,柔柔弱弱,任人宰割的一副小模樣。

絕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心機樣子。

四個長輩也叫他落座,大有一起審問他的意思。

他連眉頭都沒眨,也不落座,隻雙手插著褲袋,沉臉坦然道:

“還是等雪瀅酒醒之後,你們問她吧,我相信她的為人,不會無中生有。”

話落,就那麽在長輩的注目下,堂而皇之地踱向臥室:

“明天公司有事,還要早起,各位長輩失陪,我先睡了。”

次日大早,他便接到白雪瀅在機場打來的電話:

“斯年哥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跟爸爸媽媽,還有伯父伯母,全都解釋清楚了。”

“我去西國念語言學校,一年後回來。”

“斯年哥哥,我們分開一年,就以這一年為限,如果到時候你還是不喜歡我,我會試著徹底死心,給你祝福。”

他什麽都沒說,直接掛斷電話。

白雪瀅沒借著那晚的事, 對厲家逼婚,是他唯一能夠原諒白雪瀅的原因。

但打那之後,他便斷了跟白雪瀅的來往,並且搬出厲家老宅。

隻偶爾有事時,才會聽爺爺的吩咐,回去幾次。

礙於去年這件事,因此他跟顧娉婷大婚,白家雖是爺爺的世交,他也依舊強行作主,連請柬都沒給白家送過去。

但沒想到的是,他在濱城出車禍的消息,在他昏迷期間,不脛而走。

而白雪瀅聽到消息後,竟然立刻直飛濱城。

在他昏迷的那幾天,白雪瀅就住在醫院,衣不解帶地守著他。

據衛虎說,如果不是醫生特別交待,他病情特殊,必須由專門的特護時刻觀察看護,白雪瀅的態勢,應該會像個妻子一樣照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