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最好聽我的,否則,你承擔不了後果。”
厲斯年像聽到個笑話,輕蔑地瞥她一眼,冷笑了聲:
“看來,這就是我們分開的原因……”
顧娉婷怨氣衝天地磨磨牙:
“沒錯!……”
顧娉婷後半句未及出口,厲斯年已經繼續說下去:
“蠻不講理!”
厲斯年蓋棺定論式的總結性措詞,令顧娉婷登時無語。
她怔怔地望著厲斯年,隻覺得眼睛在不爭氣地發熱。
剛剛消散的衝天委屈,重又回到心裏,在心底深處不停地盤桓,糾結。
索性雙唇緊抿,用手撐頭,閉目裝睡。
厲斯年同樣把唇瓣抿成一條線,全部注意力放在開車之上,恨不能將油箱踩漏。
厲斯年原計劃帶顧娉婷去厲氏搞個突襲。
但鑒於提到母親,顧娉婷激烈的反應,他中途改了計劃,轉道直奔老宅。
車子一路風馳電掣,車內空氣幾乎靜止。
當厲斯年一腳刹車,將車停在老宅門前時,兩幾乎同時呼出一口氣。
靜默片刻後,老宅大門開啟,厲斯年率先下車,轉到顧娉婷一側,替她打開車門:
“下車!”
顧娉婷煩悶地鑽出車子,被厲斯年犯人一樣扯了手腕,往老宅裏帶著走。
“放手!”
顧娉婷甩開厲斯年的手,整理下褶皺的衣衫。
接到小寶的電話太急,她穿著圖案鮮豔的家居服便出了門。
就連頭發,都是中途在車上簡單挽起來的。
這副樣子,莫說登厲家的門,即使到隔壁鄰居家做客,也是欠妥。
但事出有因,怪不得她。
即來之,則安之。
她緊隨厲斯年身後,先後踏進老宅的正堂客廳。
尚不及感慨太多,早接到通稟的許佳慧,已在客廳裏踱步等候。
待兩人一進門,許佳慧便一臉漠然地迎過來,略過她,直接看向厲斯年:
“斯年,不在公司忙,怎麽突然帶客人回家?發生什麽事了嗎?”
厲斯年微微蹙眉望著許佳慧:
“母親,我全都想起來了,不必再瞞我。”
厲斯年聲音微冷,連平日對許佳慧的敬語都省了。
顧娉婷沉靜地望著許佳慧,靜待她的反應。
許佳慧比她想象的要從容得多。
眼裏的震驚,一閃而過。
隨即,便笑意不達眼底地朝她伸出手:
“顧小姐,歡迎過來做客。”
麵對許佳慧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顧娉婷沒有詫異,心中隻有冷笑。
她故作歉意地揉搓下手,拒絕道:
“不好意思,出門前在家裏殺魚,出來得太急,手也沒洗。”
說到這兒,顧娉婷唇角忽然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握手就算了吧,我怕您沾了我手上的血,不吉利!”
——你手上染了我肚裏孩子的血!
這筆賬,我記著呢!
顧娉婷很小心地藏起語氣中的恨意。
但她卻忽略了自己的眼睛。
自她眼底深處溢出的恨意,全被厲斯年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