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麽拙劣的套詞。
她該繼續想辦法“逃”。
但奇怪的,她卻不由自主上前一步,口不對心地說:
“不,你錯了,我沒來過這裏。”
她小心地停在距離厲斯年兩米遠的斜後方。
並且幼稚地瞄好了可以逃出圍擋的方向。
厲斯年緩緩側頭看她,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似乎隻在陳述事實:
“法律上來說,你現在依然是我的妻子,就算隻是假的,依我的個性,也不會把你安置在外,所以……”
厲斯年轉身,幾個大步踏至她對麵,抓住她的手臂,避免她繼續後退:
“……所以顧娉婷,你到底為什麽躲我?”
顧娉婷目光閃爍,避無可避。
滿眼廢墟之內,隻有他們兩個。
心急之下,側頭看眼被箍住的胳膊,皺了皺眉頭,不滿地提醒:
“你抓疼我了。”
意外地,厲斯年竟立刻放開手。
但不及她鬆口氣,腰突然被厲斯年圈住,隻微微用力,便把她圈進懷裏。
吻也來得異常倉促,根本始料不及。
她驚恐的瞪大雙眼,驚呼聲被如數地堵住。
好在不過眨眼的一瞬,厲斯年便移開唇瓣,像研究科研課題那樣盯著她看。
但他兩片唇瓣卻沒嫌著,品茶一樣,微微一抿,眉宇微皺的同時,低歎:
“感覺還不錯,而且,”
他忽地又俯身在她耳畔微微一嗅:
“你身上的味道,我很熟悉,並不反感……”
厲斯年現在無論說的,還是做的,不帶半點情欲,甚至冒犯。
他就像個警察在辦案——
這裏查查,那裏看看,然後再論證一番。
然後呢?
他會下個什麽結論?
顧娉婷從起初的驚慌失措,悲哀的感慨,到最後的冷靜自恃,也不過轉瞬之間。
顧娉婷冷著心腸,推開這具日思夜想的身體,寒著臉,盡量平靜地接過話:
“你想證明什麽?”
厲斯年眼中的探究漸漸消失,眼底深處,一點點溢出危險的氣息。
就連語氣都冷了下來:“所以,你背叛了我!”
這罪名可有點大。
顧娉婷難掩震驚地看著厲斯年:
“你憑什麽這麽說!”
厲斯年咄咄逼人地朝她邁近一步,幾乎靠上她的胸膛,低頭逼視著她的雙眼,疾聲說:
“憑你逃避幫我找回記憶!”
“顧娉婷!如果你沒做什麽讓我不可饒恕的事情,我怎麽可能中止協議!”
“無論是公是私!”
“別再說什麽你是白雪瀅替身的廢話!因為我根本不愛她!”
“我生活中所有的人我都記得,唯獨你!我忘得太!徹底了!”
“我從小到大抗拒女人,卻單單對你不同!”
“顧娉婷!我能說出來的理由遠遠不止這些,你到底還想聽什麽,才肯把真相告訴我!”
“說!”
厲斯年像倒豆子一樣,幾乎一口氣把這些話砸給她,讓她根本無法喘息。
直到最後那一個字的厲聲質問之後,顧娉婷才猛地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