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年看著那雙伸過來的手，俊眉微蹙。
顧子佳呆在她身邊五年，一向安分乖巧，但不知為何，自從見了顧娉婷之後，便跟從前判若兩人，實在是蹊蹺。
猶豫間，厲斯年已微微抬起手臂。
顧子佳見狀，臉上的笑容立刻燦爛起來，眉目含情地迎上去。
厲斯年的反應，急壞了一旁的小貝。
她中意的帥爹地，怎麽可以跟壞女人跳舞！
就在顧子佳的手，馬上碰到厲斯年的手時，小貝馬上站到二人中間，把兩人隔了開來。
然後小貝舉起顧娉婷的手，強行遞到厲斯年手裏，揚著粉嘟嘟的小臉撒嬌道：
“厲叔叔，今天是媽咪的入職典禮，您第一支舞曲，應該跟媽咪跳。”
“厲總……”
顧子佳叫得急促，顯然急了，兩手緊緊抓著裙子兩側，竟一時忘了裙子昂貴的價格。
可厲斯年根本沒理她，而是低頭看向顧小貝，這讓顧子佳不得不識趣地閉上嘴，怨憤滿腔地看著。
看著粉雕玉琢的顧小貝，厲斯年心底莫名一陣柔軟，輕勾唇角，摸了摸小貝的頭：“跟哥哥好好呆著，不準亂跑，聽到沒有？”
厲斯的溫和的聲音，聽得顧子佳眼睛都瞪圓了。
五年！
她呆在厲斯年身邊五年了！
何時聽他這麽溫和地跟誰說過話？
到底是她幻聽，還是厲斯年吃錯藥了……
顧小貝見厲斯年沒有拒絕媽媽，再聽到厲斯年溫和關心的叮囑，整顆心都被暖化了。
不管旁人的目光，擯棄媽媽跟哥哥平日嘮叨的矜持，兩隻小手捧過厲斯年摸著自己的大手，嘟起紅豔豔的小嘴兒，狠狠在手背上親了一口：
“厲叔叔放心，我就跟哥哥站在這兒，看你跟媽咪跳舞，哪都不會去的。”
小貝說完，小手一邊一個，推著二人，示意他們趕緊步入舞池。
厲斯年麵上掛著淺笑，牽著顧娉婷的手，側著身體，跟顧子佳擦身而過。
顧子佳看著厲斯年的背影，臉都綠了，再下意識環顧四周，剛巧看到眾人紛紛回避她目光，臉上更加難堪。
本來抓緊裙子的手，揪得更緊了，手背上的青筋，都露了出來。
顧娉婷被厲斯年帶著，轉身間，剛好看到顧子佳怨恨的臉，微微一笑，抬起纖纖玉指，搭上厲斯年寬闊的肩，衝顧子佳輕鬆地眨了眨眼。
是愉悅，更是挑釁。
看著顧子佳千變萬化的臉，顧娉婷心情舒暢至極。
她不會不明白，景瀾之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毋庸置疑，一切都是顧子佳的安排。
目的無非隻有一個，就是有意讓自己厲斯年麵前，落下個不識大體的壞印象，甚至更糟。
並且，也想喚起自己對景瀾之的感情，隨他遠走，以達到在她麵前消失的目的，一箭雙雕。
但，顧子佳簡直是做夢。
顧子佳這麽急著趕走她，必然有陰謀，她不能讓顧子佳遂願。
這時，置於自己腰後的大手忽然一緊，隨即耳畔一熱，熟悉的低沉聲音對她說：
“顧總監，我的腳，就這麽好踩嗎？”
厲斯年一句話，嚇得顧娉婷立刻回神，耳朵登時熱起來。
“對不起，厲總。”
她按在厲斯年肩膀的手，不由一緊，下意識抬眼看向他。
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打量，這張跟小寶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令她剛剛收回的思緒，不由再次飄忽起來。
那高挺的鼻梁，唇線分明的嘴唇，堅毅的下巴，還有時刻淡漠中透著威嚴的神態氣質……
厲斯年垂著眉眼，看著顧娉婷盯著自己的臉發呆，不由慢慢擰緊眉頭。
他不知自己是怎麽了，向來沉穩理智的自己，在看到這個女人，和其他男人有著牽扯不清的關係時，心緒頓亂。
不知道為什麽，她身上的氣息，還有她明明近在眼前，卻透著疏離的氣質，都跟五年前那晚的感覺極其相似。
絕不是顧子佳每每接近他時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