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慧卻雙眼通紅地拍桌嗬斥他不孝。

正是這最焦灼的時候,冷子謙的電話打進來:

“斯年,我跟雪瀅在深城機場,下午五點四十落地,你要沒空,不用過來接,我帶雪瀅直接回家。”

既然不想他接,為什麽還要打電話?

顯然冷子謙這電話,是被白雪瀅脅迫著打的。

換作平時,他直接便給掛了。

但今天,他直接應承下來:“我這就去機場!”

掛掉電話,他直接喊了衛虎就走,全然不顧許佳慧在身後叫嚷。

當然,中午距離傍晚還有五六個小時,他不可能直奔機場。

於是車子拐出厲氏停車場,他便吩咐衛虎:

“查查顧娉婷在幹什麽!”

就算顧娉婷有一萬個不得已,難道一晚上加半個白天過去,還不夠她安排“後事”,然後戰戰兢兢地上門找他請罪嗎!

衛虎馬上鎖定了顧娉婷的方位,親自查看顧娉婷的消息。

這期間,蘭博基尼漫無目的行駛在秋日熙攘的馬路上。

厲斯年交疊著大長腿坐在後座,眯著黑沉沉的眸子,望著窗外。

母親那翻激烈的言辭,就像幾顆他極厭煩的種子。

不管他態度如何,都在心底深深紮下根,且正在破土,發芽。

不用母親說,他是親曆者。

頒獎台上,沒人比他再清楚。

顧娉婷那一巴掌,如果不是他反應快,早就當著全世界觀眾的麵,落到他臉上。

顧娉婷居然能在那樣的場合之下,向他揮起手!

可真是好樣的!

沒一會兒,衛虎跟他匯報:

“厲總,太太在到處租海邊的別墅,要把她爸爸接過去住。”

“另外,太太剛才還給我發信息,又在問我,您到底想什麽時候放何淑儀回家?”

不提何淑儀還好,一提何淑儀,厲斯年更加恨意滿腔。

——他為什麽會親手把那瘋女人的手腕摔到牆上,導致骨裂?

還不是因為那女人給了顧娉婷一耳光。

可顧娉婷是怎麽回報他的!

嗬!

居然也是一耳光……

厲斯年略微思忖了下:“明天放人!”

不懂顧娉婷急著放那瘋女人出去幹嘛,閑她自己麻煩不夠嗎?

衛虎剛想傳達下去,厲斯年又再擰眉吩咐:

“另外……”

衛虎急忙抬頭,一臉緊張地望著厲斯年。

“找兩棟聯體別墅,一棟租給她,一棟留下。”

厲斯年沉沉的目光望向窗外。

昨晚濱城刑警隊傳來消息,假方嫻的親屬全部聯係上了。

如果他沒預料錯的話,那一大家子,都該很快過來找顧娉婷。

……

“斯年!誰的信息?怎麽看起來沒完了?雪瀅叫你好幾聲了!”

燈火通明的酒店包房,冷子謙不滿地高聲叫厲斯年。

厲斯年按滅手機,擱置一邊,舉起手裏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