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雷先生一聽就急了,話都不等我們說完,就吵著找經理,但我們經理開會不在,根本沒辦法過來,雷先生當時就怒了,二話不說,就砸了我們的辦公室。”
“沒辦法,我們隻能報警,雷先生上了警車後,把您電話給了我們,說讓您去警局救他。”
“我們隻是負責通知一下,畢竟雷先生說,您也是我們這裏的業主。”
顧娉婷聽完,瞬間一個頭兩個大。
這個雷洛,怎麽說他好……
她從父親房裏出來的時候,特地交待了下一直帶著一幫兄弟守在客廳的陳龍,務必照看好父親還有家裏。
“嫂子放心,隻要有我在,誰也不能把家裏怎麽樣。”
陳龍不懼一切的眼神瞥了瞥樓上,像隨時準備出手一樣。
顧娉婷無奈地笑笑,隻能道謝,匆匆拿了錢包跟手機,趕緊打車去警局。
待說了無數好話,交了一筆名目繁多的巨款之後,終於把雷洛從警局裏接出來。
雷洛被兩個民警夾在中間帶出來。
膀大腰圓一壯漢,像犯錯的小學生一樣,臊眉耷眼地乖乖跟在她身後。
待出了門,見她揚手打車,趕緊討好地跟她說:
“那什麽,娉婷,家裏幾十台車,你隨便選一輛回來代步算了,那些車在車庫裏閑著也是閑著。”
她當時沒接這話題,待到上了車,係好安全帶,思忖片刻後,才從副駕上回過頭:
“雷洛,”
她看著雷洛,十分真誠地道,“我知道你處處想幫我,你的心意,我真的領了……”
說到這兒,她轉回身,望了望窗外,才把後麵真正想說的話,艱難地說出來:
“其實有時候,如果你能少幫我一點,可能我會更開心一些。”
——不必因為現在被動接受雷洛的幫助,因為這些人情,淡化,甚至忘記,他曾帶給她的傷害。
這一點,讓她有時候會很矛盾,很糾結。
她時常覺得她的三觀都在不知不覺中被刷新。
也更不必因為現在雷洛對她的好,而在將來不得不徹底將雷洛趕出自己的生活時,而背負不必要的精神枷鎖。
就像前段時間,這人因跟自己負氣,竟連孩子都不避諱,當著小寶的麵,又是賭博,又是泡女人……
如果不是這次他救了父親,免遭許佳慧的毒手,她已經打算跟這人斷絕來往了。
十幾分鍾後,出租車在幼兒園門前停下,她提醒雷洛下車,雷洛竟然問她:
“不是回家嗎,來這兒幹嘛?”
直到這時,顧娉婷才知道,雷洛因自己那句話,走神走得有多厲害。
並且為什麽一路沉默。
來幼兒園還能幹什麽?
孩子們該放學了!
但,無論如何,這人都是因為幫自己,才惹了這通麻煩,並且還被自己無情地在心上插了一刀。
顧娉婷終是不忍地開了句玩笑:
“送你上學,接受下基礎教育,省得你以後動不動就打架。”
雷洛顯然沒想到她會跟他主動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