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娉婷急得隻能自己吃力地轉動輪椅,想滑進病房。
然而她的力氣實在有限,一連動了兩下,輪椅都沒能動上分毫。
顧娉婷索性撐著輪椅起身,手撐在牆壁上,然後去推病房門。
衛虎總算緩過神。
伸手扶住顧娉婷,低聲道:
“太太,您慢點。”
病房門終於被衛虎推開,顧娉婷站在門邊往裏看。
不過才一眼,就被室內複雜的各式儀器嚇了一跳。
尤其是她熟悉的吸氧機。
厲斯年怎麽會用得到這個!
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顧娉婷幾步便衝到厲斯年床邊,顫著手抓住厲斯年的胳膊。
緩了一緩之後,顧娉婷才低低地出聲:
“斯年,斯年?你,你這是怎麽了?我是娉婷,我來看你了,你聽得到嗎?”
衛虎朝室內的保鏢和特護擺手,示意大家出去。
然後自己也悄悄帶門出去,隻把顧娉婷自己留在室內。
厲斯年頭部左側被剔光了直徑約三厘米左右的頭發,被紗布塊蓋著,又用紗網罩住整個頭部。
左手打著吊針,正在輸營養液。
麵部是從沒有過的蒼白。
連一向紅潤光澤的兩片薄唇,也不見絲毫血色。
從來淩厲如刀的雙眼,緊緊閉著。
倒不像是睡著了,微微鎖緊的眉頭,倒像剛剛動怒之後,餘怒未消地剛剛閉上雙眼。
這是顧娉婷從未見過的厲斯年。
身上銳氣全無,與常人無異,一副病態許久的模樣。
顧娉婷心疼得無以複加。
哀哀地閉上雙眼,伏到厲斯年床邊,用盡全力抓著他的胳膊,嗚咽出聲。
許久,顧娉婷才抹把淚,抬起頭,看著厲斯年,喃喃出聲:
“怎麽就這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斯年,我從沒怪過你,那些都不是願意的,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斯年,你醒醒,隻要你醒過來,什麽都沒關係……”
顧娉婷邊搖著厲斯年的胳膊,邊喃喃絮語。
然而,厲斯年卻沒有一點兒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推開,雷洛推著空輪椅走進來。
輪椅發出的輕微聲響,在死寂的室內,顯得聲音極大。
顧娉婷淚眼婆娑地回過頭,看著雷洛,哀聲請求:
“讓我再跟他呆會兒,雷洛……”
雷洛冷寂的眼底軟了一瞬,很快恢複了冷硬,冷靜地把她抱回輪椅。
這樣的顧娉婷,讓他既氣又憐,也更心疼,
再側目瞄眼厲斯年。
這個曾經跟自己鬥得死去活來的人,現在毫無知覺的躺在病**,這是他從沒想過的。
“我跟他說你要嫁給我了,他都沒醒,你多呆這麽一會兒,又有什麽用?”
雷洛輕歎一聲:
“娉婷,趕緊回家養好自己,等你養好身體,隨時過來看他,沒人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