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會議室靜靜地，但顧娉婷耳邊卻似有千萬種聲音呼嘯而過。
但其中一個聲音，最為鮮明——
方佩妮可能就是她的母親。
媽媽……
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詞匯，安放在自己此刻熟悉又倍覺陌生的方佩妮身上……
顧娉婷忽然有點兒冷。
去當麵質問嗎？
還是偷偷跟她做個親子鑒定？
想到親子鑒定四個字，就令顧娉婷心中痛得陣陣厭煩！
她到底得罪了誰？
還是前世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錯？
為什麽讓自己的尋親之路如此艱難？
讓自己生了一雙兒女，卻可笑的不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誰？
以至於厲斯年人已經不在了，她才知道真相？
想到厲斯年，心頭煩亂無比的思緒，終於找到了出口。
眼底很快聚積了淚水，不過片刻，便順著雙頰淌下。
她無法不想像一下，如果厲斯年現在在她身邊，她對他傾訴之後，厲斯年會說些什麽？
是會跟她說“先靜靜再說”？還是“你想怎麽做我都支持你”？
亦或都會吧。
可是，那人已經不在了！
貌似，她除了先讓自己靜下來，什麽也不適合做。
門忽然一響，耿宇軒的聲音傳過來：
“你怎麽在這兒？”
她抹下臉抬起頭，望著耿宇軒：“……”
耿宇軒蹙了下眉，應該發現她哭了，卻沒拆穿她，隻是問：“佩姨走了嗎？”
她點頭：“下樓去一下，等下會上來吧，有事嗎？”
耿宇軒若有所思望著她：
“找你吃飯去，順便再聊聊。”
提及中午的飯，她不由又想到雷洛。
這人像個直立行走的哈十奇，跟在她身邊三年，自己因為一雙兒女，唯一一次答應跟他單獨吃個便飯。
顧娉婷拿起手機，給雷洛撥過去，電話幾乎立刻被接起。
她忍住歎息，直接問道：“你是來找我吃飯的嗎？”
雷洛趕緊回她：
“啊，本來是，但現在臨時有點事，改天給我補上吧。”
雷洛的語氣，沒了平時的嬉戲調侃，聽上去一本正經，特別不像他。
顧娉婷點頭：“行，那就晚上見。”
雷洛：“好，晚上見。”
跟耿宇軒一起在公司餐廳吃飯的時候，顧娉婷心不在焉地聊完會議進程的事，便沉默下來。
耿宇軒像是隨口問她：
“佩姨身邊那個孩子，是誰啊？”
顧娉婷看了耿宇軒一眼，回他：“他外孫。”
她並不想跟耿宇軒多說，對自己的私事，她一向如此。
耿宇軒問到她頭上，她基本不會隱瞞，但隻會問什麽答什麽，多一句也不想說。
“你見過她女兒嗎？”耿宇軒推開手邊的碗筷問她。
顧娉婷攪動著杯中的咖啡頓了下，第一次不想回答耿宇軒的問題。
垂眸想了想，忽然問耿宇軒：
“宇軒，其實我一直想知道，你為什麽會送走女友，留在我身邊陪我創業，你能跟我說說這個嗎？”
這問題，她始終不太明白。
耿宇軒挑眉看著她：
“這跟我問你的問題有關係嗎？”
風馬牛不相及好吧？
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
連城市中心某高級商場。
顧小貝開開心心牽著淩驍的手，在商場裏轉來轉去，挑選東西。
兩人所到之處，便是所有人視線的聚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