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這麵亂成一團,雷洛那裏,也沒好到哪去。

昨晚給霍思琪強行帶回家。

回家途中,雷洛收到文昭私信。

“娉婷那裏瞞不住了,不過還好,她像早有察覺,沒太大反應,現在人在醫院,正守著厲董。”

看到厲澤成進了醫院的消息,雷洛撇撇嘴,當即回複了句:“老頭子死沒死?”

文昭幾乎秒回:“死了她會給你報喪。”

雷洛對著手機,重重地說了聲“臥槽!比老子還狠!”

隨即再回文昭:“孩子們呢?”

文昭:“我帶他們回家了,正忙他們,沒事別來信息了,明天再聯係。”

雷洛再次罵了聲“草!”,然後按滅手機。

開車的陳龍瞟著倒後鏡,小心翼翼地問:

“老大,孩子們沒事吧?”

雷洛沒好氣兒地罵:“開你的車!特麽瞎操心……”後麵的聲音低下去,接近於嘟噥,“又不管你叫爹。”

後半句聲音低下去,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聯想到,以後那兩個自己當親兒子親閨女疼了三年多的孩子,也再不會管他叫爹了。

這是何等的悲催。

無需細想,隻要想到,便令他剜心似的痛。

痛到雷洛深深吸口氣,把視線瞥向燈光閃爍的大街上。

好巧不巧的,剛好看到一對兒走在人行步道上的小情侶。

男生摟著女生的肩膀。

且用摟著女生肩膀的那隻手,拿著一串糖葫蘆,邊喂女生吃,邊帶著笑意,滿眼深情地望著女生。

而那個小女生,戴著一頂厚厚的毛絨白色滑雪帽,揚著畫得極為精致的小臉兒,滿眼笑意地伸頭咬著送到嘴邊的糖葫蘆。

那叫一個幸福!

他雷洛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他隻有在臥榻之上,征戰沙場的經曆。

瀟灑馳騁,恣意枉為……

——卻無比空虛!

從沒人跟他正兒八經地談一次戀愛。

他也可以很純情。

純情到為了追顧娉婷,能堅持到一年三個月零兩天,隻用自己的雙手滿足自己。

可那又怎麽樣?

還是換不來顧娉婷青睞的一個眼神。

“喲……”

耳邊忽然吹來的氣息,令雷洛渾身一震,唰地回過頭,嘴唇剛好擦過霍思琪湊過來的臉。

雷洛驚訝地發現,霍思琪白裏透粉的臉,竟肉眼可見地,一下子紅了!

真特麽稀奇!

這女人居然會臉紅……

雷洛冷漠地剛要收回視線,就聽霍思琪,接著剛才的感歎,繼續支吾說:

“……你,不是哭了吧?”

被人說他哭了,這好比當眾被人甩了耳貼子,雷洛當即大眼睛瞪得圓了,惱羞成怒地吼道:

“你特麽才哭了!老子就沒眼淚那玩意兒!”

可臉上忽然一涼,雷洛抬手一抹,竟然抹了一手的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