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哪一種,厲斯年都覺得如此別扭。
心裏一肚子火,卻無處發泄。
細品之下,顧娉婷說的話,不無道理。
再怎麽樣,他已經“故去”了,顧娉婷不管有什麽樣的選擇,都是她的權利。
可道理歸道理,為什麽自己心頭這麽澀!
並且,望著地上委屈萬分,誰見誰憐的小臉。
情事過後的緋色尚在,紅通通的兩隻小元寶耳朵,還有剛才自己熱切之下的齒痕。
心裏那根名為憐惜的弦,再次在這個瞬間被撥動。
厲斯年輕歎一聲,認命地把顧娉婷從地上抱起來。
看著顧娉婷怕自己隨時放手一樣,一手一把抓緊自己胸口的衣服。
另一隻手,緊緊摟住自己的肩膀。
厲斯年清晰地感覺到,顧娉婷的手臂都在抖。
不知是因為怕,還是因為剛才摔得實在太疼了。
“疼?”
他皺了皺眉頭,邊往餐廳外麵走,邊望著懷裏瑟瑟發抖的人問。
然而這晚上話一直多的小女人,卻隻搖頭不語。
漸漸褪去紅潮的素白小臉,更緊地偎在他胸口。
在他抱她上樓的時候,怕被人撞到似地,往他的懷裏拱了又拱。
厲斯年很難不在心裏吐槽——如果一直這麽乖,就好了……
轉眼走到二樓,往顧娉婷房裏拐的時候,聽到對麵三樓傳來門響。
“淩叔叔!媽咪怎麽了?”
是小貝慌張的聲音。
緊接著,厲斯年隔著天井看到,小貝從對麵三樓,沿著長廊往樓下跑。
邊跑邊朝他們張望。
“小心!看著腳下!”
厲斯年緊張地提醒小貝,聲音充滿擔憂。
旋即又是一聲門響,是書房的門開了,小寶從裏麵跑出來,朝這麵一眼望過來,同樣擔心地問:
“媽咪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
除了心情不大好,其他……好得不能再好!
可他卻隻能跟孩子們解釋:“她摔了一下,沒事!”
這時小貝已經跑到身邊,跟在他身後,一路跟到床邊。
他剛彎腰把顧娉婷放到**,小貝已經撲到**,趴到顧娉婷身邊,緊張兮兮地從頭到腳掃了眼:
“淩叔叔,媽咪摔到哪了?我去拿藥過來,要幫她揉一揉才行。”
厲斯年趕緊朝朝顧娉婷的膝蓋一指:“那裏。”
小貝眨眼下了床,蹲到床頭櫃那裏取出藥箱。
邊找藥,邊小大人似地嘮叨:
“媽咪怎麽那麽不小心,這麽大人了,還能摔倒,”
小貝嘮叨到這裏,小寶已進門跑過來,緊張地看著小貝給顧娉婷搽藥。
“淩叔叔,如果不是看你那麽心疼地抱著媽咪,我差點兒懷疑是不是你弄傷了媽咪。”
“媽咪啊,你以後要小心……”
見小貝要給顧娉婷上藥,他趕緊轉了個身,避開視線。
在小貝的嘮叨聲裏,厲斯年感到一絲絲委屈。
他就那麽暴力嗎?
而且素質那麽低?
打女人?
他自動忽略掉對程紫晴精神上殘忍的折磨,隻冤枉無比地想:
程紫晴隱瞞事實,害他跟所有的親人分離,以至於母親因此而瘋,他都沒碰她一手指……
怎麽就在女兒眼裏,落了個殘暴的名聲!
心裏正委屈地腹誹,就聽小貝的嘮叨聲,忽然停下。
感覺到不正常,厲斯年忽地轉過頭。
就在那一瞬,他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