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厲斯年忽然打斷顧娉婷激動的訴說,插嘴問道,“說說看,你覺得什麽是感情?”

厲斯年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甚至交疊了雙腿,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顧娉婷先是愣了愣,繼而略帶傷感地望著厲斯年,緩緩開口:

“感情於我而言,我隻看重三種:親情、友情、愛情。”

“家之所以稱之為家,家人之所以是家人,就是因為天生注定割舍不斷的血緣,這該是上天賦予的最純粹的關係,沒有利用,沒有欺詐,隻有真誠,是種不需要先去付出,便能得到的感情。”

“而人跟人之所以能成為朋友,完全是因為彼此理解,彼此信任,彼此幫助。”

“至於愛情……”

顧娉婷一口氣說到這裏,頓了頓,凝視著厲斯年的目光,不由深了深,語氣也明顯放緩。

她說:

“應該是這世間最美好的一種感情;我不同意什麽多巴胺的說法,那純粹是背叛之人給自己找的借口,更有吃不到葡萄、便說葡萄是酸的之嫌。”

“我以為,真正的愛情,在最初短暫的熱烈過後,依然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愛,哪怕它不再那麽熱烈,但總會有脈脈溫情。”

厲斯年始終凝視著顧娉婷,聽得很是專注。

聽到這裏,嘴唇剛動了下,想要開口,但顧娉婷已經繼續說下去了:

“可是,”

顧娉婷望著他的目光顫了顫,那目光令厲斯年心裏怦地一動,他聽到顧娉婷繼續說,

“還有一種愛情,它可以令人想念一生一世,甚至生生世世,時間越久,愛越熾烈,他們隻想愛那一個人,不想分半個眼神給別人,我,一直在等這麽一個人。”

顧娉婷凝視著厲斯年,終於停下來,但,厲斯年卻已沒了開口的欲望。

因為此刻,他正沉浸在顧娉婷的最後一句話當中。

厲斯年同樣深深地望著顧娉婷,眉頭微蹙。

顧娉婷到底什麽意思?

他怎麽越聽越糊塗了?

厲斯年掩去心底的煩亂,切回剛才的話題:

“他們既然瞞你,自有他們的道理,你何不問問看?”

顧娉婷盯著厲斯年看了看,再次失望地閉了閉眼。

自己到底是有多差?

一個又一個的,全都不願意認自己。

唯有個霍思琪例外。

卻每次跟她見麵,都是因為不得已。

顧娉婷忽然冷笑了聲,聲音徒然冷下去:

“用完我的電腦了嗎?”

明顯趕人的話,令厲斯年的麵色立刻沉下去。

拍拍衣服起身,緊繃著一張黑臉,直接步出門外。

*

門外,衛虎早獨自等在車裏。

昨晚將厲斯年送來顧娉婷家裏後,衛虎帶著兄弟們就住在隔壁。

利用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簡單將房子打掃了下,便安心在這裏等厲斯年。

誰知厲斯年竟然一夜沒有打來電話。

衛虎本來很是欣慰——這麽快,就跟顧小姐重新好上了。

結果大早上,卻看到厲斯年寒氣森森地邁上車,一聲不發。

衛虎緩緩啟動了車子,見厲斯年還沒有吩咐的意思,隻能抖膽問道:“厲總,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