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厲斯年剛要鬆手之際,便聽到燕清明求饒的聲音:

“淩先生饒命!”

厲斯年胳膊一懸,燕清明在窗邊應聲落地。

人體實實在在落到朱漆地板上,發出咚地重重一聲響。

隨即,燕清明“哎喲”了聲,便開始委屈地抱怨,“我是擔心您的安全,您怎麽衝我來了!”

厲斯年麵色陰沉得厲害,隻再重重丟下個“滾”字,便抱臂冷冷地盯著燕清明爬起身,看他一瘸一拐,幾步一回頭地,步出門去。

厲斯年快步走到門邊,反手鎖了房門,途經牆畫時,不由自主往那裏瞟了一眼,隻略略一個停頓,隨手關了室內的燈,再度轉回窗前,打開窗子。

這一次,那二人沒再爬進來,隻在窗下,小聲給他遞話。

“淩先生,我們老大告訴你,厲董說了,找到你就成,先別急著脫身,查清楚情況再說。”

話畢,其中一人扔了部手機給他,又道:

“收好!必要時再用,沒話要傳的話,我們先撤了。”

厲斯年蹙了蹙眉,本欲問什麽。

但略一猶豫,卻又作罷。

隻重新關好窗子,遮好窗簾,快步回到**。

他飛快用這部手機,給厲澤成傳回一條消息。

簡單將今天的事情經過,告知厲澤成。

不足一分鍾的功夫,便收到厲澤成的消息:

“查到那批人的消息,我馬上通知你,注意安全,切記!切記!”

厲斯年退出消息,看著黑乎乎的手機在手裏掂了掂。

這個雷洛!

真有他的!

居然給了自己一部老人機,除了撥打電話,隻能發發信息,連個新聞都查不了。

清空所有信息後,厲斯年將手機關機,然後收好。

這一次,總算睡了個好覺。

次日早,燕清明耷拉個臉,腿腳不太利索地敲門走進來。

厲斯年給燕清明開完門,便抱臂立在門邊,看著燕清明臊眉耷眼地跟他小聲匯報:

“淩先生,我們爺說了,今天他忙,沒時間過來,讓我們帶您過去找他。”

這是又要給自己轉移地方?

剛剛熟悉這裏,方便跟家裏聯係,不能這麽輕易便走了。

厲斯年當即沉下臉,步去餐廳。

他剛一坐下,燕清明便指揮手下往進端早餐。

絕不亞於昨晚的排場。

恨不能東南西北,全國各大特色的早餐,都給他擺齊了。

一眼便看得出來,背後之人的討好之心。

但這一次,厲斯年卻跟昨晚判若兩人。

他依次讓人把早餐端到他麵前,然後皺著眉頭,每看一樣,便說一句“扔了”。

連說三遍之後,連“扔了”二字都懶得再說,直接改成擺手。

於是,幾十樣早餐,就這麽不到兩分鍾功夫,在他親眼監督下,統統被倒掉。

望著空空如也的餐桌,厲斯年抬起視線,揚眉不滿地問燕清明:

“吃什麽?”

燕清明差點兒哭出來,一臉哭相地看著他:

“我說淩先生,家裏五個廚子,不到三點就全起來了,為您這頓早餐,已經忙了快四個小時了,這……”

燕清明指了指被倒掉的幾十樣可口的早餐,咽了咽口水,

“這些要不合您胃口,我……我有什麽轍?”

厲斯年總算輕笑了聲,站起身,輕描淡寫地道:“出去吃!”

燕清明在他身後忽地憋了憋嘴。

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又疾步跑到厲斯年身前,賠笑地為難道:

“淩先生,您就別為難我了!上頭吩咐,隻要您不出去,想吃什麽盡管說,除了天上的龍肉沒有,不管您要什麽,小的都必須給您弄來!”

厲斯年停住腳步,雙手慢插進褲袋裏,悠悠地點了個頭,道:

“行!”

“您說!”燕清明立刻滿臉笑開了花。

誰說小少爺矯情,這不挺好說話嘛!

“簡單,”

厲斯年望著點頭哈腰的燕清明,“你去!”

厲斯年回手指了下倒掉的那些早餐,“做份一模一樣的來!”

燕清明當即腿一抖,差點給厲斯年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