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紅著臉進了教室,剛才陳墨瞳的話聲音不小,教室裏有幾個人都聽到了,稀碎的聲音在人群中傳播,教室裏的同學偷瞄著兩人,眼裏閃著好奇的光芒。

“路,你和冰川女王在約會嗎?”路明非找個位置坐下,旁邊一個留著卷發的黑人湊了過來。

“隻是在散步,布拉德雷。”路明非支支吾吾了一會,才在那人的催促下說出了答案。

那個黑人叫布拉德雷,是個來自密西西比州的小夥子,個性自由散漫,和那位山姆布朗一樣,屬於一天不打皮癢的類型。

而軍訓體能倒數的路明非因此和他們一起被歸入了加練的行列,經常一起訓練,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哦!……”布拉德雷掃視了路明非幾眼“路,那個,這種事情是違法的,雖然混血種不怎麽在乎法律,但……”

“她成年了。”路明非不假思索地說道,後來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的意思是,她成年了,這種事情可以自己做決定……”

路明非有些慌亂,語無倫次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夥計,你要知道如果你帶她去賓館,大概率要被那群條子抓到牢裏去撿肥皂。”

布拉德雷低聲說道,為路明非這個華夏來的家夥科普著美國的法律。

“不過別擔心,我們新生聯誼會會給你配備最好的律師。”一個印度裔小夥從前麵轉過頭來。

他叫奇蘭,在路明非看來是個整天神神叨叨的家夥,也是新生聯誼會的會長,經常想要拉攏路明非參加新生聯誼會,過路明非對這個神叨叨的家夥總是敬而遠之。

奇蘭的言靈是先知,一個能夠預知未來的言靈,這讓他在新生中很受歡迎,因為他能夠準確預測明天十分會有雨以及軍訓會是什麽項目。

在路明非又一次拒絕了奇蘭的入會邀請後,那位看起來很嚴肅的曼施坦因教授站在了講台上。

“希望你們都準備好了,在3E考試中,一切形式的作弊都是不允許的,後果自負。”

那位學姐則拿著一遝A4紙,和一把錢幣,給每個人麵前分發著考試用具。

“3分鍾之後考試正式開始,現在關閉手機,和學生證一起放在你們的桌角上。”

門悄無聲息地關閉,留下一眾學生麵對著麵前空白的草稿紙,大家沒有驚慌,聽寫單詞當然用不到試卷,但總有人會對這種形式感到不滿。

攝像頭在屋頂無聲地凝視著端坐的學生們,這個緊張的時候,居然響起來悠揚的輕音樂。

“早知道就不來這裏了,用聽寫單詞作為考試手段,當年斯坦福可是答應給我半獎……”

布拉德雷嘀咕道,與他嘻哈的外表不同,這家夥是個不折不扣的學霸,雖然他想去斯坦福,但在漢高爵士的左輪麵前,他還是來到了卡塞爾。

“如果我是你我就去斯坦福。”路明非聳聳肩,“我有斯坦福的錄取我還來這兒?”

斯坦福可沒有軍訓和強大的混血種,說不定比卡塞爾要舒服些。

“可是你難道不渴望和世界上真正一流的人聚集在一起麽?”布拉德雷很困惑地回過頭來,“假設我去了斯坦福我就無法和你這樣的人見麵。”

“我這樣的人?”路明非一麵豎著耳朵聽那音樂背後某種風一樣的流轉的微聲,一麵和布拉德雷搭腔,“我是什麽樣的人?”

“締造新世界的人”這是路明非第一次看到布拉德雷這麽認真。

“締造新世界?”路明非想這事兒跟他能扯上關係麽?他擺擺手,“這事兒歸,真的,他剛剛得到諾貝爾和平獎,我看新聞說的。”

“奇蘭這麽說的。”布拉德雷湊近路明非,“奇蘭從不說錯話,他的言靈是‘先知’。”

言靈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奇蘭每次預測天氣都很準,說下雨就下雨,比那些該死的天氣預報準多了。

“他從不說錯話,也從不推崇任何一個人,但他推崇你。”布拉德雷低聲說,“他是我從小的好朋友,每次他預言的事情都會應驗,有人很畏懼他,以為他是瘋子,把他送去了精神病院,他一度很苦悶,隻有我陪著他。”

路明非不由得抬眼看了奇蘭的方向,那個英俊的印度學生如同真的預知了這次注視似的,回頭跟路明非打了個招呼。

“新生聯誼會都支持你,”布拉德雷很誠懇的說,“獅心會和學生會很早就在新生裏拉攏人,想壯大他們自己,但是奇蘭告訴我們,我們不應該分散,我們應該等待,會有領導我們的人出現。我們開始都懷疑,知道聽說他們找到了‘S’級新生,就是你啊!”

布拉德雷沉默了一會兒,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兩肘撐在課桌上,無聲地流下淚來。

“哥們,不至於吧。“路明非看著淚流滿麵的布拉德雷”這種事情沒必要流眼淚。”

但路明非很快意識到,不是布拉德雷感動到哭泣,而是3E考試開始了。

就像芬格爾說的,他們陷入了某種幻覺中,無意識地做出種種舉動,路明非看到奇蘭五體投地,宛如印度教的苦行僧。

教室裏的眾人開始群魔亂舞起來,大部分人都失去了控製,在紙上亂塗亂畫,托軍訓的福,他們似乎對自己的身體還剩下一絲控製,沒有離開座位太遠。

而一群人通過攝像頭看著教室內學生們的群魔亂舞,安德站在屏幕前,饒有興致地看著一個學生用詠歎調唱出一連串的高音。

“每年看3E考試的錄像都能給我莫大的快樂。“安德對昂熱說道”這可比脫口秀好看多了。”

“是啊,我記得去年一個學生跳了一段毛利戰舞,非常的精彩。“昂熱也看著屏幕裏學生的反應,期望找出那些天賦異稟的小夥子。

在他們身後,安東默默盯著屏幕,心裏正在盤算著要不要給路明非多加些訓練,他可不想放過這個和自己女兒約會的混小子。

哪怕他是校董的晚輩也一樣。

在幾人的注視下,路明非的腦袋搖搖晃晃,隨後咣當一聲砸在了桌子上。

“我要把這一段接下來,放到搞笑錦集裏。“安德看著路明非的樣子。笑得肩膀抖動了幾下。

昂熱看著路明非不受控製在紙上亂畫的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道:

“看起來我們的秘密武器,確實很有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