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恭敬的心情,路明非對著牌位鞠躬三次,將手裏的香點燃插進了香爐中。
轉過頭,路明非就看到自己的叔叔拿著兩塊木板,一臉糾結的問道:
“你的牌位是想用金絲楠的,還是用這塊黃花梨的?”
“牌位是給死人的吧。”路明非回憶著自己學過的知識:“我感覺自己還能活很久。”
“沒關係,路家的人是這樣的,死得很快,所以我覺得這種事情應該提前準備一下。”
安德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拍了拍麵前的小茶幾,示意路明非過來。
“來吧小子,讓我告訴你路家前幾代人的故事。”
路明非拘謹地坐在安德麵前,安德揮了揮手,一個牌位飛了起來,落到麵前的茶幾上,上麵是路山彥的名字。
這一手隔空取物嚇了路明非一跳,他有些害怕地看向牌位上的名字。
這個名字路明非剛才聽安德說個,路明非在心中盤算著,發現這位應該是自己爺爺的爺爺。
“路家是華夏的屠龍家族,從宋代開始就在與龍族戰鬥,世代單傳,視死如歸。”
“就像我剛才說的,路山彥是你的高祖,聽說過天地會嗎?”
“韋小寶加入的那個,反清複明?”
“天地會是曆史上存在的組織,後來演變為洪門,你的這位高祖就是其中的一員,還是開了香堂的堂主。”
安德摩梭著牌位上的名字,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他跟著李鴻章去了德國,在那裏加入了密黨,成為了密黨中唯一的華夏人。
後來清廷與偽龍聯手,用計將密黨駐地卡塞爾莊園中的人屠戮殆盡,路山彥與一位龍王交戰,三度暴血,最終力竭而亡。”
“聽起來我的高祖是個不折不扣的猛人。”路明非對這位從未見麵的祖先肅然起敬:
“我剛才說的,就是哀悼之月事件,密黨精銳盡喪,那天也是我和昂熱的第一次相遇。”
安德放下牌位,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後來我們去了華夏,炸掉了韃子的龍脈,算是為路山彥報了仇。”
“真的有龍脈?”路明非坐直了身子:“是電影裏演的那種嗎?”
“不,是一片煉金陣,用來提煉一種危險的藥物,韃子就是靠這種藥物來製造危險的死侍。”
路明非還想問些什麽,但安德擺手阻止了他,接著說道:“這些東西你們這學期都會學,有問題還是留到那時去問吧。”
“我們接著講後麵的故事,路山彥在德國犧牲時在華夏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也就是你的太爺爺,他叫路書林。”
安德揮揮手將路山彥牌位放回原處,另一個牌位飛了出來,落在桌上。
看著麵前的牌位,安德眼神柔和,語調溫柔而堅定。
“他是個好孩子,和他的名字一樣,讀書很認真,但當時的華夏卻沒有合適的環境。
當時華夏軍閥混戰,他母親想要把他送出國,但他卻不願意出去,說要留在華夏。
他本想靠著實業技術,改變當時的華夏,於是我投了一筆錢,讓他去開肥皂廠,解決國內的衛生問題。
後來鬼子來了,這小子遠在東南,心卻跑到了東北,拋下偌大的家業要去打鬼子。
那時候他都三十多了,富人都在往外跑,他拿著槍就要上戰場……”
氣氛變得壓抑起來,路明非看著桌上的牌位,遲疑地問道:“那他……犧牲了?”
安德歎了口氣:“要是那樣還好,這樣他還開心些……
當時國內人心動**,光頭又在那裏攘外必先安內,於是我去了膚施城,而他去了滬市,去找那批真正為華夏著想的人。
戰爭很殘酷,我在前線和那些鬼子混血種打遊擊,他就在滬市通過經商的人脈給戰士運送物資。
後來戰爭結束了,就在我以為他安全了的時候,軍統盯上了他。
在光頭眼裏,鬼子是小事,紅色思想才是死敵,於是一顆子彈奪取了他的性命。”
安德表情有些猙獰:“他沒死在敵人手裏,卻被自己人打死,真是……恥辱。”
憤怒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釋然:
“後來我開著一架飛機,把光頭的家撞了個粉碎,算是給他報了仇了。”
“所以9.15襲擊事件是德叔你做的?”路明非目瞪口呆,作為在閩州長大的孩子,路明非當然清楚這起事件在收複寶島的過程中起到了怎樣的左右。
按曆史書上的說法,這起事件是當年一個國黨飛行員,因為不滿光頭配發的五仁月餅而開著飛機撞向光頭的私人府邸,飛機上的炸藥與燃油製造了巨大的爆炸。
最後人們隻從廢墟中搶救出了光頭的日記,而群蟲無首的寶島被順勢解放,給世界帶來了巨大影響。
“算是吧”安德點點頭:“這個話題有些沉重,我們還是來談談你爺爺的故事吧。”
又一個牌位飛出,上麵的名字看起來有些土氣。
“路有德,他是第一批來到卡塞爾學院的中國留學生,華夏有關部門的頂梁柱,性格開朗,在當時很受女生歡迎。”
“有關部門?”路明非關注點顯然在另外的地方:“那是什麽?”
“有翼生物及其相關生物管控部,簡稱有關部門,華夏那邊用來處理混血種,死侍及龍有關事件的部門。
你的爺爺就是是有關部門的專員之一,他們有一個孩子,就是你父親,還收養了一個,那是你叔叔。”
“所以叔叔他是被收養的?”路明非明白了什麽:“所以他才不知道龍族的事情。”
“其實他知道一些,但沒那麽詳細。”安德解釋道。
“說會你爺爺,當時國家在搞三線建設,在西北地區發現了一大片龍族墓穴群。
你爺爺奶奶在探索過程中喚醒了沉睡中的龍,在戰鬥中不幸犧牲,隻留下當時剛剛初中畢業的路麟城和路穀城,也就是你的父親和叔叔。”
路明非坐在那裏,安德的故事很短,卻足夠沉重,上午他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下午就突然被這沉重的曆史壓得喘不過氣。
“還真是……”路明非喃喃自語:“沉重啊。”
安德把牌位放回原位,看著路明非的眼睛,嚴肅地說道:
“我不會說什麽家族使命之類的話,隻是把你這些先輩的故事告訴你,而接下來,才是我們要說的重點,關於你的父親,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