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熟絡了之後,四個年輕人也不再那麽拘束,老唐與後排的兩人聊著天,旁敲側擊地問著兩人學校的情況。
後排的凱撒抱著手提箱,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老唐的話。
得到安德授意的兩人,也滴水不漏地回應著老唐的問題,在他們的交談中,一所有些特立獨行的學院逐漸出現在老唐的腦海裏。
“你們這大學倒是與眾不同,”老唐感歎著:“別的學校都是搞商科,社科什麽的,你們搞這麽多的冷門專業,難怪學校沒什麽錢。”
在老唐看來,一個學院最能來錢的肯定是商科和一些社會科學類的研究,而這些科目也是那些來混文憑的留學生首選。
但卡塞爾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開了一堆理工課,唯一的文科還是與生物有關的古生物學。
“校長是個有理想的人。”凱撒攤攤手,無奈地說道:“畢竟是私立大學,想怎麽樣都行。”
“話說老路,”老唐把頭轉向路明非問道:“你以後準備學啥?”
和華夏的大學不同,米國的大學許多要在大二甚至大三才細分專業,卡塞爾也是一樣。
路明非想了想,回應道:“大概是曆史係吧,我老爸就是學曆史的。”
“古生物可不好學,”老唐明白,卡塞爾學院所謂的曆史係,按路明非說的,其實就是古生物係:“我之前任務認識幾個古生物方麵的專家,他們當年大學時可不好過。”
老唐雖然沒讀過大學,但冒險的生活卻帶給他無數寶貴的經驗,而這些冒險過程中,他也認識了不少優秀的學者。
“那可不,”路明非撇撇嘴:“我室友八年了都沒畢業。”
“八年,”老唐倒吸一口冷氣:“他學的啥啊。”
“好像在研究龍……啊不,恐龍的神經之類的。”路明非趕忙給自己打掩護:“聽說在等化石。”
“那可真不容易,還好我沒讀大學。”老譚搖搖頭:“看起來這學校也不像安德說的那麽差嘛。”
“師傅怎麽說我們學校的?”楚子航開了口,長途開車很枯燥,聊天是個不錯的消遣。
“他說你們學校是那種混文憑的垃圾大學,”老唐也不在意,大大咧咧地說了出來:“不過這麽看也不算差嘛。”
“其實學院裏也有很多混子,”凱撒在後排說道:“靠有錢人的投資做研究難道不是每個大學都會做的事嗎?”
“哦,那小金……凱撒,你也算是那幫有錢混子之一嗎?”老唐問道。
“畢竟給了錢,”凱撒伸著腿:“當然要把學院的好處都享受一遍。”
“雖然成績算不上好,”楚子航接話道:“但凱撒可是學生會長,參加的活動很多。”
“成績什麽的,隻要不掛科就好啦。”凱撒這番話就差把混子寫在臉上了。
老唐點點頭,轉身在周圍找著什麽:“你這裏有CD沒,光聊天太無聊了,聽聽音樂也好。”
楚子航從座位中間拿出一個CD夾,遞給老唐:“之前特地準備的,路上聽的歌。”
老唐從CD夾裏抽出一張碟片,白色的碟片上用藍色的記號筆寫著一個雲字,看得出寫字的人很擅長書法,用記號筆寫出了毛筆的質感。
老唐也沒在意,隨手將碟片放進了卡車自帶的收音機裏,伴隨著老唐提高音量,一段搖滾中帶點電子,民謠中帶點古典的勁爆音樂從車載喇叭裏傳了出來。
“假煙假酒假朋友……”
“假情假意假溫柔……”
老唐聽著著帶著口音的漢語,一時間愣在了那裏,僵硬的轉頭望向開著車的楚子航。
“這啥啊?”老唐久居米國,哪裏見識過這種歌曲,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雲南山歌,”楚子航的臉上帶上了一絲笑意:“開長途的時候很適合聽。”
老唐這才明白那張碟片上雲字的含義,聽到喇叭裏穿出:“朝你大胯捏一把”這種歌詞,終於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這什麽啊,”老唐笑得癱在椅子上:“老哥你品味真特別。”
說著,老唐顫顫巍巍地舉起手,切了下一首歌,然後伴隨著同樣勁爆的前奏,老唐聽到了:“老司機,帶帶我……”
伴隨著勁爆的音樂,歌詞從老司機帶帶我跑到大學生活很浪漫,這些雲南山歌歌詞大膽歡快,毫不掩飾那些男女之間的感情,讓老唐這個遠在美利堅的華裔青年找到了一絲家的溫暖。
這些。
“還有那麽些說唱的味道。”老唐評價道:“起碼比黑幫說唱要文雅些。”
而後排的路明非和凱撒早已笑得直不起腰,他們也是第一次知道楚子航還有這麽一麵。
“師傅當年第一次載我的時候,放的就是雲南山歌。”楚子航聽著這不著調的歌,反而有了幾分懷念:“不得不說,這還是挺提神的。”
“何止是提神,我感覺自己的魂都要出來了。”老唐退出碟片,又換了另一張寫著鳳字的放進去:“我是沒想到安德那濃眉大眼的居然會喜歡這種歌。”
這次倒是好了不少,一個清亮的女聲唱著:“我像隻魚兒在你的荷塘,”,聽起來倒是比之前不著調的山歌合老唐的胃口。
伴隨著荷塘月色的歌聲,擎天柱樣式的卡車在高速上飛奔,將來自華夏的歌聲傳遞到米國大地各處。
但在暗處,早已有人盯上了這輛飛馳的卡車。
如果說混血種的世界是世界的暗麵,那麽那些混血種中的邊緣群體,便是世界的深淵。
這些人有的是即將突破臨血界限的瘋子,有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搞出的私生子與實驗品,而最多的是突破了約束的犯罪者。
而今天,一個消息在一小撮隱藏於深淵中的混血種裏傳遞著,秘黨正在轉移一隻三代種的繭,而護送這次轉移的,居然是三個學生與一個普通人。
每個繭的價值,在黑市上都是以億來計算的,那些亡命徒們心動了,他們看著把自己召集起來的男人,他穿著一身帶兜帽的衣服,漆黑如同最深沉的夜色。
“主教大人,”其中一個混血種開口了:“難道你們不渴望那顆繭嗎?”
“教團需要一個回應,而這幾個人,”主教看著被釘在牆上的照片:“他們是秘黨最出色的一代,足以說明我們的態度。”
“幹掉他們,龍脈管夠。”主教拿出幾個小瓶子,裏麵是高純度的龍脈:“繭也可以歸你們。”
“那裏麵可是有加圖索家的……”一個混血種遲疑道。
“你們會在乎這些?”主教有些不滿。
“不,當然不,”剛才那個混血種露出了殘忍的笑容:“我隻是在期待,加圖索的貴公子在我**呻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