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路明非很開心,作為晚輩他收到了不少壓歲錢,快快樂樂地過了一個年。

而安德有些心痛,自己的小金庫又縮水了千萬分之一,好在這些損失很快就會被填補上,因此他的心痛也隻持續了一段時間。

過了兩天,安德還沉浸在過年的歡樂氣氛中,昂熱卻一反常態地將他叫到了辦公室,似乎有什麽急事,要他過去一趟。

安德變為人形,晃晃悠悠地出了龍巢,路梨還在睡覺,這孩子過年玩瘋了,昨天晚上熬夜打遊戲,現在快中午了還沒醒。

昂熱的辦公室有一架電梯,可以直接通向安德的龍巢,雖然安德一直在吐槽昂熱這個古怪的設計,但顯然昂熱自認為這種辦公室裏裝電梯的設計很有個性,因此這電梯就這樣保留了下來。

電梯位於昂熱座位的背後,安德剛從電梯裏出來,就看到了昂熱那奢華的靠背椅與實木辦公桌,昂熱轉過身來,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表情嚴肅。

“有個人想見你,安德。”

“誰啊,這麽神神秘秘的,是來給我拜年的嗎?”安德穿著一身寬鬆的袍子,他的衣服大多都是這樣鬆鬆垮垮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法師的法袍。

“你等下一定要冷靜些,是從島國那邊來的人。”昂熱嚴肅地說道:“看在我的份上,千萬別打死了。”

昂熱對安德的期望很低,與島國來人交流過後,昂熱覺得今天這位老兄保底得是個半身不遂,還好卡塞爾學院科技世界第一,打斷腿一樣能接上。

昂熱話音剛落,一個穿著島國傳統服飾羽織的老人從門口走了進來,老人看起來六十來歲,氣質如劍般銳利,腰間挎著一把武士刀,麵色沉靜而嚴肅。

在安德的注視下,老人啪的一聲跪在了地上,哢地給安德磕了一個頭。

安德身子微微後仰,剛才還帶著笑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與驚訝,看向旁邊的昂熱說道:“我們那邊拜年一般不磕頭,拱拱手就行了。”

“額,他不是在給你拜年。”昂熱表情複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老者:“他這算是……有求於你吧。”

“怎麽,小鬼子又想拿回當年的武士刀,”安德毫不客氣地霸占了昂熱的座位,對跪在地上的老人說道:“你就別想啦,無論派多少人,磕多少頭,我都不可能把那些東西給你們。”

老人終於說話了,他的華夏語說得並不好,磕磕絆絆的樣子讓安德想起了當年說著協和語的鬼子:“路校董,鄙人宮本一馬,代表蛇岐八家向您問好,為當年蛇岐八家給您添的麻煩,向您謝罪,斯密馬塞。”

安德原本還帶著笑的臉上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說道:“如果你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惡心我一下,那你算是做到了。”

又看向旁邊的昂熱,無可奈何地說道:“能不能不要這樣,大過年的讓我開心點不好嗎,還是說你用他的血裝飾你的辦公室?”

昂熱也沒想到對方十分精準地踩進了安德的雷區,當年蛇岐八家在華夏做的事情,無論如何都無法被稱為添麻煩,昂熱拉住準備離開的安德,勉強說道:“先聽他說完,聽他說完。”

宮本一馬還趴在地上,見昂熱發話,這才言簡意賅地說道:“蛇岐八家欲要迎回皇之血脈,請路校董開恩應允。”

轟!

昂熱的實木辦公桌被安德直接拍成了兩節,跪在地上的宮本一馬如同被一輛貨車撞到一般飛了出去,隨後又被未知的力量固定在空中。

安德的臉上反而重新露出了笑容,他做過被打成兩段的辦公桌,看著被固定在空中的宮本一馬,慢條斯理地問道:“我很好奇,你們怎麽知道的。”

隨後安德不等對方回答,便又自言自語道:說句實話,你們也太慢了,黑天鵝港的事情我就從沒遮掩過,有心就能查出來,讓我來猜猜,你們應該把三個人都查到了,不然也不會來找我。”

宮本一馬感到周圍的空氣從四麵八方如實質般積壓著自己,讓他肺中的最後一絲空氣都被積壓出去,而安德還在慢條斯理地分析著:

“你們這麽直接,昂熱又是這種反應,背後有校董在支持吧,我看看,貝奧武夫不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洛朗那個女孩才十六七歲,不會輕易支持你們;加圖索或許有興趣給我添亂,但他們可能更想要皇血。”

安德觀察著宮本一馬的反應,隨後說道:“是那個成天吃齋念佛的家夥在支持你們吧,我就說他當年也是西班牙地下的皇帝,怎麽到了晚年就轉了性子,成天手上帶著佛珠,你們之間恐怕早就有聯係,嗯,或許另外的校董也被你們說動了。”

“所以說如果我反對,那些家夥就會跑到我的麵前對我說,安德先生,你應該讓孩子和他們的家人團聚,起碼帶他們回去看看。

啊,該死的道德綁架,你們這種家夥就會這一套。”

安德用誇張的語氣喋喋不休地說著,而宮本一馬已經在壓力之下意識模糊起來,昂熱見狀走上前來,拍了拍安德的後背說道:“他快不行了,大過年的,別搞出人命。”

“哦,我都快忘了你了,昂熱,別緊張,我了解你,如果你真的想要幫他們,早就把楚桐和楚楓派去島國了,”安德聳聳肩,對昂熱說道:“你知道嗎,我一點都不生氣,甚至有些開心。”

話音剛落,安德一腳踢在宮本一馬的身上,這個穿著羽織的老人化作一道流星,撞上了校長室的房門,伴隨著清脆的骨裂聲,宮本一馬灘倒在地上。

“放心,既然小鬼子這麽想要他們的皇,那我也樂意滿足他們,過上兩天,我就把他們帶過去。”安德揮揮手,轉身走進了校長室的電梯中。

昂熱看著安德走遠的背影,疲憊地歎了口氣,早已準備好的校工部成員將宮本一馬送到了醫務室,又給他換上了一個新的辦公桌,昂熱默然看著這一切,隨後接到了來自電子助手諾瑪的電話。

“昂熱校長,由於第三十七號校長令我必須提醒您,安德先生現在正在裝備部,”諾瑪機械的聲音傳來:“按語音識別的結果,他正在與庫帕塔先生討論如何炸沉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