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岐八家收斂著犬山純的屍骨時,而安德與路梨正坐在一輛黑色的轎車上,轎車駛向羽田國際機場,而安德在與身旁的路梨聊著天。

“第一次看到死人,害怕嗎?”安德問道。

“還好,”路梨望著窗外繁華的夜景,把頭靠在窗戶上:“冰窖裏的東西比這恐怖多了。”

“那就好,”安德點點頭,接著說道:“這次帶你來,也是讓你見見世麵,我問你,知道為什麽我不殺那些人嗎?”

“因為叔叔你是好人?”路梨回過頭來,用路明非的樣子說道:“你不想殺他們?”

“一部分是這樣的,更重要的,是那些人的身份,”安德看向前排開車的黑衣人,對方的臉上不動聲色,但安德卻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加快了幾分。

“除了那個犬山純,其他人都不屬於真正意義上的蛇岐八家,沒有下五家的姓氏,在那些掌權者眼中,不過是可以消耗的廢品。”安德解釋道。

“同時,這些外圍成員又是蛇岐八家統治的基礎,是楚桐和楚楓能夠爭取的對象,如果我-幹掉他們,外圍成員反而會投向下五家,同時遷怒於那兩兄弟,明白了嗎?”

“好複雜啊,”路梨感慨了一句,說道:“不能簡單些嗎?”

“所以我們才要出來,外麵可沒什麽掣肘。”安德說道,隨後看向前麵開車的島國專員,說道:“我們不妨聽聽當事人怎麽說的,開車的小子,我好像在那裏見過你,你是卡塞爾的學生吧。”

在昏暗的車廂中,安德看到司機的明顯顫抖了一下,氣氛變得凝重起來,隨後那個看起來十分嚴肅的專員回答道:“卡塞爾學院機械係2007屆畢業生,桐生和馬。”

“不要這麽緊張,和馬同學,我似乎當年還教過你,那次幫尼古拉斯代課的時候,對嗎?”安德的眼中閃過一絲紫色的魔法光芒,桐生和馬的精神逐漸放鬆下來。

“是的……”桐生的聲音變得有些飄忽:“您講課很有特點,讓我印象深刻,校董先生。”

“不不不,別叫得那麽生分,叫聲老師如何,我們來聊聊天吧。”安德的聲音緩和了下來,在魔法與語言的共同作用下,桐生和馬本能地覺得安德是可以信任的對象。

“好的,安德老師,我還記得您當年給了我一個A。”桐生的臉上露出笑容,讓他多了幾分人情味,安德見狀,就像一個老師關心學生一樣,問起了桐生最近的情況: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當時大學成績不錯,現在在島國怎麽樣?”

“不太好,”桐生的臉色苦惱起來:“安德老師,我現在真的不太好。”

“怎麽了,島國的高危混血種和死侍太多了嗎?”安德靠在椅背上,饒有興趣地問道:“你不像是會被這種困難打倒的人啊。”

“恰恰相反,死侍,啊,我們這邊叫鬼,鬼實在是太少了。”桐生和馬說出了現在島國分部遇到的困境:“我來這邊兩年了,每天隻能和一幫黑道打交道,去收保護費,調解幫派鬥爭。”

“為什麽?”一旁看風景的路梨來了興趣,抬起頭來問道:“不是說島國的混血種有所不同嗎?”

“路公子,算了,我還是叫你學弟吧,學弟我跟你講,島國就這麽大地方,家族統治了不知道多少年,早就把每個混血種都摸得清清楚楚了,出現了鬼第一時間就會被消滅,而且那種事情,都是那群五小姓的家夥去幹的,哪輪的上我這種小人物。”

桐生的話語帶上了幾分放肆,魔法的作用下,他陷入了一種類似醉酒的狀態,將以前藏在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

安德聽著桐生和馬的話,挑了挑眉頭,島國的情況似乎在自己的幹預下出現了一些意外,缺少了赫爾佐格這個雙麵人,猛鬼眾的勢力似乎沒能發展起來。

原著中,赫爾佐格同時扮成蛇岐八家的大家長與猛鬼眾的王將,挑動著兩個組織在島國上廝殺,而缺少了這個關鍵因素,在秘黨支援下的蛇岐八家碾壓式地幹掉了猛鬼眾,將所有的鬼控製了起來。

問題隨之來到,沒了敵人,自然就沒了任務,但沒有任務,那些普通的專員又如何晉升?

於是底層的怨氣越來越大,反而促使了蛇岐八家開始尋找以前消失的皇血。

“但專員的待遇很不錯吧,芬格爾經常和我說要去古巴分部。”路梨不解地問道,她的知識完全來自於卡塞爾學院內的見聞,起碼那些回到學院的分部成員都是一副紅光滿麵的樣子,芬格爾也經常在她麵前說古巴的分部有多麽安逸。

“嗬,其他地方是,但島國可不是,學弟你畢業了千萬別來,”桐生和馬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潮紅,擼起袖子,向路梨展示著自己的右手,上麵紋著一個拿著日本刀的武士。

“看到了吧,加入島國分部要紋身的,紋了這個,連澡堂都去不了,誰都知道你不是好人。”桐生和馬抿著嘴唇,用幾乎咆哮的聲音吼道:“我跟愛子說自己在東京的大公司上班,我都不知道怎麽告訴她,自己其實是個雅庫紮(極道)。”

“哦,你說的愛子是?”安德臉上露出一絲惡趣味的笑容,問道。

“我的女朋友,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家是群馬縣的,父母隻是蛇岐八家的外圍成員,不涉黑,血統很低,我的血統等級也不高,所以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在普通人的學校念書。”桐生的臉上露出懷念的表情,接著說道:

“愛子和我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她一直很崇拜我,學習好,還去國外留過學。”說道這裏,桐生自嘲地笑笑,說道:“有什麽用,回來了還不是和高中輟學的一起當混混。”

“那麽,你想改變嗎?”安德看著這個已經完全被情緒控製的男人,就像魔鬼一般引誘著對方。

“當然想,安德老師,我想要站在陽光下,想要像其他專員一樣有一個體麵的身份,想要和愛子結婚,最好再生幾個孩子……”

安德打斷了絮絮叨叨的桐生,金黃的光芒在他眼中閃爍著,安德開口,用一種柔軟而**的口氣說道:“那麽我會給你這個機會,相信我,未來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