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路明非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那就是安德真的是一個非常隨性的家夥,他會隨機地出現在任何地方,然後做出一些看似毫無邏輯的事情。
而當過去很久之後,你才會反應過來他做那件事的目的。
比如現在,路明非陷在一張非常柔軟的大**,感覺整個身子都被柔軟的布料包裹起來,配合著身上輕薄的被子與上方吹出冷風的空調,讓他渾身不得勁。
原因不是空調太冷了,而是現在他正處在一間歐式風格的房間內,一個金發碧眼的老外正在床對麵的牆壁上盯著自己。
沒錯,那是一副油畫像,按照安德的說法,這個胖子是凱撒的祖宗,叫尼祿·加圖索,人如其名,是個男女通吃的終極種馬,配出了三十幾個後代,血統穩定的就有十多個,讓加圖索家族成為了意大利第一混血種家族。
“這該死的生育能力啊……”路明非在心裏小聲感歎道,在島國行程結束後,他也曾給遠在北極的老爸寄去了禮物,沒別的,就是些補血養精的補品和藍色小藥丸啥的。
畢竟自家老爸是有十個毛妹後宮的男人,就是身體不太好,這麽些年也沒生個弟弟妹妹出來。
老爸的末世生存計劃,現在看起來道阻且長啊!
這樣想著,路明非蜷縮成一團,如同母親腹中的嬰兒,心裏卻想到了自己的媽媽喬薇尼,路明非知道媽媽是個很溫柔的女人,也是個很好強的女人。
她會在校運會上為自己聲嘶力竭地加油,也會在自己被人欺負的時候擋在自己麵前,會溫柔地問自己今天學了什麽……
但當他得知父母的真麵目後,過去那個溫馨的小家一下子就變了樣子,坐在沙發上摳腳的老爸成了凱撒老大他爹那樣的種馬,在北極為了人類的未來而努力配種。
會笑著在廚房裏做飯的母親成了卡塞爾學院的優秀畢業生,執行部s級的專員,能拿著武器從金門大橋的左邊砍到右邊。
隻是不知道他們的感情會不會還像原來一樣好,或者說,其實自己看到的親密不過是兩人的偽裝?
路明非突然感到了些許孤獨,卡塞爾的學生都很擅長偽裝,就路明非所知,在上一次戶外戰鬥課任務中,零偽裝成了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把那個有戀童癖的任務目標約到了陷阱裏。
最後那個目標被零一腳踢在下體上,死得可慘了。
在這所學校裏,你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帶上一層麵具,掩蓋你的真實身份。
那爸爸媽媽呢,他們也是在演戲嗎?
路明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現在自己卻在法國阿維尼翁郊外的一處莊園裏夜不能寐,等待著明天德叔把他介紹給一堆和凱撒老大差不多的富家子。
上次聽到阿維尼翁這個地名,還是在美術課上,那個看著和李詠差不多的美術老師在屏幕上展示出抽象的畫作,由幾何圖形組成的五個少女看向畫外的路明非,那是畢加索的《阿維尼翁的少女》,如同小孩子畫作般的傳世名作。
這裏是個很有曆史與人文底蘊的城市,來來往往的遊客眾多,是個宜居的好地方,但路明非總感覺安德把自己拉到這裏的目的並不簡單。
上次他笑著把自己送上去島國的飛機時,嘴上也是說著任務很簡單,最後自己要麵對的是新生的白王,一場戰鬥下來打爛了半個東京,現在還在重建。
再上次把自己丟到卡車上的時候,也是說任務很簡單,隻要互送一點東西就好,結果最後老唐變成了龍王,自己在病**躺了一個多月。
但德叔會讓自己幹什麽呢?
路明非抱著這樣的疑問,沉沉進入了夢想。
在一片熟悉的虛無中,路明非睜開了眼,看到了麵前穿著一身廚師服的路鳴澤。
對方推著一輛餐車,一個大到離譜的三層蛋糕放在上麵,路明非甚至覺得那蛋糕裏能裝下一個自己,蛋糕表麵用粉紅色的奶油點綴出美麗的玫瑰花,用巧克力做成的裝飾點綴在周圍,一個巨大的二十字樣標誌擺在蛋糕上,與之相配套的是二十隻不同顏色的蠟燭。
“生日快樂,哥哥!”
小魔鬼拿出一把和他身高差不多的蛋糕刀,遞到路明非手裏:“該切蛋糕了哦。”
路明非沒有動,有點警惕地看向小魔鬼:“你恢複了?”
在島國之後,小魔鬼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路明非一度以為和白王的對戰耗盡了對方的能量。
啪!
小魔鬼打了一個響指,周圍的環境變化,一張沙發出現在兩人身後,小魔鬼拉著路明非坐下,注視著他的眼睛說道:“哥哥,你是在關心我嗎?”
“隻是太久沒見,隨口問問罷了。”路明非並不習慣這樣與一個男人對視,他別過頭去,看向小魔鬼給他準備的生日蛋糕:“但還是謝謝啦,這麽大的生日蛋糕我從來沒見過。”
路明非說的是實話,無論是嬸嬸還是安德,他們都不會給路明非買這種規模的蛋糕,嬸嬸沒那麽多錢,而德叔,他有著一種非常古板的節約意識,不會把自己的財富用在這種鋪張浪費的地方。
“反正也是夢,我就好好享受一下吧。”路明非站起身來,用刀切下一小塊,轉頭問道:“你要吃嗎?”
小魔鬼笑著搖搖頭:“哥哥啊,一塊蛋糕可算不上什麽生日禮物,真正的禮物在蛋糕裏麵。”
“啥玩意?”路明非還沒反應過來,隻聽到蛋糕中轟地一聲巨響,奶油混合著巧克力炸裂開來,濺了路明非一身,一個巨大的禮物盒被放置在蛋糕內部,現在蛋糕炸裂,禮物盒的頂蓋也就此打開。
一股肉烤熟的味道彌漫開來,幾隻烤雞從禮物盒中飛出,帶著誘人的香氣與金黃的外皮在路明非身邊盤旋。
“我給你包了紅磨坊最靚的**娘,”小魔鬼皺著眉頭往禮物盒裏看了一眼,隨即嫌棄地撇過頭:“不過看起來我忘了在烤蛋糕前把她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