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朗家族的莊園內,夏彌心不在焉地聽著莊園外傳來一聲聲爆響,將一具屍體丟進裹屍袋裏丟在角落,楚子航拿過身旁侍者遞來的白毛巾,擦了擦手,又遞給夏彌一副新的毛巾:“趕快擦一下,死侍的血液是有腐蝕性的。”

但夏彌卻沒有在意這些, 她更在意的是剛才竊聽到的談話,安德的力量來源於大地與山之王,但夏彌可以肯定,自己在此之前從未見過他。

難道是自家那個傻哥哥偷偷放人進家裏了?

作為王座上的雙生子之一,大地與山之王芬裏厄是個智力有些低下的殘次品,或者說, 每個龍王其實或多或少都是殘次品,黑王為了平衡四大君王的實力, 以免他們像白王那樣叛亂,在製造他們的時候,就留下了缺陷。

掌控大地之力的芬裏厄是幾頭龍王裏體型最大的一個,但相對的,他的智力也最低,隻有大致五歲孩童的水平,現在還會把妹妹耶夢加得(夏彌)叫成是姐姐。

回憶著哥哥這些年的弱智舉動,夏彌想到了一件剛發生不久的事情,在某個上午,島國大地震顫,某種熟悉的氣息在東方出現,隨後又消失殆盡。

心神不定的夏彌回到尼伯龍根中,卻看到無數的死侍堆積在一起,縮在哥哥房間的角落裏,而自己那個六十米長的哥哥,就像條小狗一樣縮在牆角,與死侍們進行著一項名為大眼瞪小眼的運動。

“姐姐,我怕……”芬裏厄很沒骨氣地說出了這句話, 而夏彌從那天開始,也知道這處尼伯龍根並不安全,是時候再次搬家了。

芬裏厄由於其精神狀態,可以算是最弱小的龍王,一旦被盯上,後果不堪設想。

夏彌心不在焉地擦著手,思考著芬裏厄是何時見到的安德,此刻死侍的屍體以及處理完畢,這是個很麻煩的活,一般又專業人士來做,不過此時沒多少人合適,楚子航和夏彌隻能親自出手。

凱撒與路明非也完成了各自的工作,聽著莊園外越來越大的碰撞聲,幾個相熟的年輕人湊在了一起,開始猜想外界究竟是怎樣恐怖的怪物在嘶吼。

隨之而來是,是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在聽到心跳聲的一瞬間,場中一般的混血種都倒在了地上, 他們四肢發軟,渾身無力, 從緊咬的牙縫中, 用各式各樣的語言吐出一個詞:“龍!”

“所有未接受戰鬥訓練的人,去地下室避難!”作為莊園的主人,伊麗莎白站了出來:“還能動的,跟我去拿武器,準備戰鬥!”

四肢發軟的怯懦者們一窩蜂地湧向這座莊園地下的酒窖裏,一把把武器被洛朗家族從武器庫裏拿出來,分發到每個人手裏。

此刻,外界傳來了狂風呼嘯的聲音,伴隨著某種洪鍾大呂般的吼叫,一些精神不夠堅強的混血種甚至因為這種聲音而產生了靈視,還未見到敵人便失去了戰鬥能力。

自古以來,能屠龍的強者無不是即有力量又有意誌的強者,而這樣的強者,在場的恰好就有一個,舞池樓上,昂熱剛剛換了一身新的西裝,胸口處很騷包地別著一朵紅玫瑰,從房間裏出來,看著舞池裏全副武裝的眾人,他欣慰地笑了笑,走到伊麗莎白旁邊摸了摸女孩的頭發。

“都把槍放下吧,”昂熱伸手微微下壓:“多給我們這些老人一點信任,不過是一條小龍而已,沒必要這樣興師動眾。”

夏彌縮在人群的末尾,她能感受到門外是一頭海洋與水之王一係的三代種,現在好像遇到了某種麻煩,在與對手的搏鬥中落入了下風。

昂熱說得沒錯,一頭三代種,甚至奈何不了安德。

“我們這些老家夥還能動,還沒到讓年輕人出手的時候。”昂熱笑著打開門,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他的一頭銀發,昂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關上了房門,留下一群全副武裝的年輕人麵麵相覷。

“行不行啊,你這家夥?”昂熱身心一閃,來到了安德旁邊,此刻安德正用附加了石膚術與龍力術的拳頭痛毆著那頭三代種,見到昂熱來,賭氣似地把頭轉向一邊:“要你管,這玩意身體很輕,打起來不受力。”

這頭三代種的身體大部分都是由某種奇特的生物組織構成,那些蓬鬆的生物組織內充入了某種氣體,讓他的身體遠比一般的生物更加輕盈。

而作為一頭喜好鈍器的黃銅龍,遇上這種克製打擊的敵人,反而有些麻煩。

安德話音剛落,手上就變拳為爪,刺入三代種的脊背內,骨骼與肌肉撕裂的聲音想起,一根泛著青白色的軟骨被安德抽了出來。

“說實在的,想要完整地搞到這東西可不太容易。”安德看著手中的軟骨,如果放在古代,這玩意大概會被稱作是龍筋:“不過抽出來的時候還挺解壓的。”

昂熱笑著搖搖頭,手上的折刀一閃而過,從三代種的眼眶中刺入大腦,終結了他奄奄一息的生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的釣魚計劃很成功嘛,釣到了一頭大魚。”

安德隨手把抽出來的龍筋丟到地上,無奈地說道:“但品種不對啊,我想釣鰱鱅,給我上條草魚也太沒意思了。”

“下次再釣吧,等有空了,我請你去海邊釣巨人龍膽怎麽樣,海釣上來的魚才真的大。”昂熱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手帕遞給安德,對方擺了擺手,用法師伎倆清理幹淨了身體,有些無奈地說道:“到時候再說吧,我還說帶明非來多見見世麵,別老是窩在家裏麵,結果又泡湯了。”

“這樣的話,我倒是有個好機會,”昂熱眼前一亮,推了推眼鏡說道:“芝加哥最近要開一場龍族相關物品的拍賣會,正好你可以帶路明非過去看一看。”

安德有些無語,這種事情向來是個麻煩事,芝加哥是秘黨的芝加哥,選在這裏開拍賣會,主辦方就是看中了秘黨的實力,而這種規模的會議,一般都需要一位足夠有實力的卡塞爾學院成員出場。

這種事向來是昂熱這個家夥的責任,而安德從來都是個不愛花錢的主,現在見到安德看過來的目光,昂熱歉意地笑了笑:“我想留下來多陪陪麗莎,你就代我去一次吧。”

對此安德的回應是:

“真拿你沒辦法,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