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作為學院狗仔之王的芬格爾得到了兩個重要的情報,其一是路明非進了一間女生宿舍,隨後被一個衣衫不整的學妹趕了出來,其二,是作為卡塞爾校董的安德,其實在家裏不愛穿衣服。
芬格爾仔細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小命, 最後選擇把兩個新聞都按死在草稿階段。
而夏彌在跟著路梨去了一趟食堂,就明白了什麽叫做被偏愛的有恃無恐,那個頭發都白了的檔口大叔,就在她麵前給路梨開小灶,給的量在餐盤上堆成了一座山。
然後路梨還把這些全吃下去了,隻能說有的時候人與人的體質真的不能一概而論。
“阿梨,安德先生在私下裏是個什麽樣的人?”在晚上, 兩個姑娘躺在**, 開始夜間的聊天時間, 夏彌偷偷地問道。
路梨躺在**,手機的光照亮她的臉:“叔叔,在家的時候都躺在金子上,沒事就喜歡和虛擬的女人聊天,還有大口喝可樂,吃肉……”
“這是什麽新品種沙發土豆嗎?”繞是夏彌見多識廣,也被路梨的描述嚇了一跳:“而且不穿衣服?”
路梨回想了一下安德那身光滑的鱗片,點點頭:“是的,叔叔在家都不穿衣服。”
一個一百多歲的老頭,沒穿衣服,躺在金子上麵,一邊和虛擬的女人聊天,一邊拿著身邊的可樂大口喝下去……
夏彌搖搖頭,眼神裏多了幾分憐憫:“阿梨,你真的太不容易了。”
“啊?”路梨不明所以, 顯然,人與人之間, 是很難相互理解的。
深夜,宿舍內,躺在**的夏彌睜開了眼,一雙黃金瞳如太古凶獸般充斥著壓迫力,她的身體就像一片羽毛般輕盈,翻身下床,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隨後,夏彌看向了躺在**的路梨,作為龍王,她能嗅到路梨身上那股奇特的,好像沙漠與火焰結合在一起的味道。
實際上,這種味道從她蘇醒開始,就一直糾纏著她,許多華夏的混血種身上,都有著或深或淺的這種特殊氣息,楚子航身上有,安德身上有,而那種感覺,在路梨的身上尤為突出,這是一種變化, 一種前所未見的變化。
龍族是天生的預言家, 這群迷信命運的家夥也是最不願屈服於命運的物種,他們試過超越那由言靈給出的命運,但最後,不過證明了自己是一群可悲的小醜。
但現在,那一線的變化又出現在夏彌麵前,即使微不足道,卻讓著生存了上萬年的龍王輕輕顫抖起來,她想要逃離這一絲變化,變化意味著不穩定,在力之道上頗有經驗的山之王清楚,很多時候,隻需要一個細微的應力,便能摧毀整棟建築。
但現在,她知道,自己沒法再逃避下去了,按照命運的指引,龍王會一個接著一個地蘇醒,自己那些瘋狂的兄弟姐妹們會不計一切代價地攻擊彼此,直到吞噬對方,或者被對方吞噬。
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去麵對那終極的恐怖,黑皇,尼德霍格。
這樣想著,夏彌捧起了路梨的臉,俯身輕輕咬在對方的嘴唇上,嬌嫩的嘴唇被咬破,流出血來被夏彌所吞噬,一種奇特的力量進入夏彌的身體內。
作為皇血的繼承者,有赫爾佐格製造的超級混血種,路梨本身的強大自然不必多說,但加上安德的血脈後,這種力量變得更加特別,哪怕是挑剔的安德也不得不承認,黃銅龍血脈加上白王血脈,將這個小姑娘變成了獨一無二的混血種。
龍王,作為龍族文明的頂點,每一個都擁有著不俗的學習能力,夏彌感受著身體中的力量,悄然退去,隻留下嘴唇被咬破的路梨躺在**皺著眉頭。
第二天,路梨從夢中醒來,她睡得不算太好,好像做了個噩夢,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傷口早已在自愈能力下愈合,留下些許死皮,用舌頭舔了舔便消失不見。
魚,咬鉤了。
時間永遠不會停下來等人,芝加哥機場的飛機也一樣,一架小型私人飛機上,下來兩個金色頭發的男人,一老一小,老的那個大腹便便,整一個無能官僚的形象,而小的那個則有所不同,健壯姣好的身材,金黃的頭發遮住一半的麵孔,隻露出一隻冰藍色的瞳孔。
“帕西少爺,芝加哥到了。”安德魯·加圖索帶著幾分媚笑,在十幾年前,龐貝突然宣布加圖索家族多了一個二少爺,帕西·加圖索就此成為了嫡係的一員。
但安德魯卻知道,這個看似冷靜的年輕人,是家族那堆慘無人道的實驗品中的一員,無非是由於當年加圖索莊園被人入侵,而推選出來的替換品。
他是凱撒的影子,一旦凱撒出事,便會取而代之,或者,為了保護凱撒而獻出生命。
帕西看了身旁的安德魯一眼,這個胖子是旁係的一員,就像許多血統不足的加圖索一樣,他們負責家族的運營工作,權利小,卻活得長久。
“你先去卡塞爾學院吧,我在芝加哥還有事。“帕西提上包,轉身就走,從兜裏拿出手機,腦海裏卻回到了那個十三歲的下午。
那華夏閩州的一處茶館中,一直被視作是武器與工具的帕西,第一次感受到朋友的滋味。
很少有人知道,他會偷偷打開電腦,登陸一個華夏的聊天軟件,和自己那位在華夏的朋友聊上幾句。
現在,在機場的門口,一個曬得有些黑的華夏胖子舉著一個意大利語的牌子,正四處眺望著自己要等的人,這時,他看到了一身西裝筆挺的帕西,趕忙衝著他揮了揮手。
“這裏,這裏,”剛剛回到芝加哥的路鳴澤興奮地衝帕西喊道,兩人是在安德的茶館裏相識的,一直以來都通過QQ聯係,路鳴澤經常給班裏的女生炫耀,自己有個意大利的筆友,長得又高又帥,並以介紹帕西為理由,搞到了不少女生的QQ。
“走,帶你去芝加哥轉一轉,六旗遊樂場你肯定沒去過。“路鳴澤帶著一種見網友的興奮,拉著帕西就往機場外走去:”咱們好久不見了,你怎麽遮著半邊臉。”
帕西笑了笑:“這樣比較時髦。”從那金色的發絲中,露出一點同樣是金色的龍瞳。
兩人身後,暗中觀察的安德魯冷哼一聲:“該死的殘次品,反正也活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