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一日就這樣虎頭蛇尾地結束了,但很少有學生感到不滿,卡塞爾的學生分為兩類,一種是喜愛戰鬥的瘋子,另一種是喜歡研究的瘋子。

而自由一日時,這兩種人都被滿足了一遍,戰鬥的瘋子們打了一場足夠刺激的仗, 而那些喜歡搞研究的學生們也能安安靜靜地度過一個白天。

楚子航是在一個帶著火燒雲的下午醒過來的,空氣裏彌漫著花椒與牛油的味道,就像一擊重錘砸在他的鼻子上,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天花板,楚子航伸出有些僵硬的手,摸過自己的脖子, 在與安德的戰鬥中,那種生死一線的感覺讓他幾乎絕望, 但還好,他挺過來了。

“唔……”空氣中麻辣的味道讓他想起和父親出去吃的川菜,作為一個在東南沿海長大的孩子,楚子航的吃辣能力被父親鍛煉到了一個能讓閩州人瞠目結舌的程度,不過這並沒有什麽意義,因為當地的辣椒醬一點都不夠勁。

他撐著身體爬了起來,空氣裏的味道讓楚子航有些口幹,環顧四周他才發現這裏似乎是獅心會駐地的一間休息室。

獅心會的駐地並不算大,這個嚴於律己的社團向來是嚴進嚴出,加入獅心會的成員被譽為執行部預備役,雖然之前楚子航想要拉更多人加入,不過顯然曆史的慣性讓他的一些小改革沒能奏效,這個社團還是那種冷硬的風格。

後來楚子航也沒在意,獅心會其實和執行部部長施耐德的風格很像,都是那種別扭的人,明明私下裏很和藹的家夥,表麵上卻要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樣子。

楚子航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原本穿著的迷彩服和戰術背心被人脫了下來, 頭盔也不見了,但還好,武士刀村雨還在手邊上。

其實楚子航知道,村雨並不合適他的戰鬥風格,這柄刀拿在父親手上時是致命的利器,在那恐怖的速度加成下無物不割,但在自己手中,隻是一柄稍微鋒利些的刀具罷了。

不過那又有什麽關係,年少輕狂和中二是他這個年齡段孩子的通病,就像施耐德不願意治療自己的傷痕一樣,楚子航也不願意放棄這把來自父親的刀。

這樣看,他確實是徹頭徹尾的獅心會人。

撐著身體站起來,昨天晚上的戰鬥似乎沒有給他的身體帶來太多的負擔,又或許是睡眠修複了肌肉的損傷,現在楚子航隻感受到一種久睡的迷茫,深吸了一口火鍋底料味道的空氣,他打開了房門。

門外是一條有些暗的走廊,獅心會的駐地不像學生會的總部那樣富麗堂皇,裝飾中帶著一種北歐的簡樸風格, 非常現代而淩厲的線條貫穿整個走廊, 一直延伸到盡頭。

歡聲笑語從走廊的一頭傳來,那裏是駐地的草坪,大部分時候都空無一人,主要的作用是在社團活動時用於戶外鍛煉場,裏麵的草在經年累月踩踏下變得枯黃,最後在去年壽終正寢,被校工部換成了塑料做的假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