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行走在迷霧中,身旁的楚子航背著一個箱子,兩人身前,是蹦蹦跳跳的蘇恩曦與沉穩的酒德麻衣,兩人似乎並不緊張,麵對著片濃霧中的世界,表現得像是出來春遊的女大學生。
行走在道路之上,路明非的眼睛頻頻朝著楚子航背後的箱子看去,蘇恩曦說得不錯,德叔的麵子確實很大,被楚子航背在背後的箱子是煉金刀劍七宗罪,被蘇恩曦一個電話用空投帶了過來。
周圍的霧氣能見度不足五米,配合著幾人身上穿的淺色衣物,很容易迷失方向,四人索性站成一列,又酒德麻衣帶頭,楚子航殿後,排成一字長蛇陣從迷霧中穿行。
這樣隻要盯住前麵的隊友,就很容易跟上隊伍。
又向前走了一段,一截歪了頭的鐵棍躺在地上,周圍還冒著熱氣,這裏霧氣更加濃重,排在前頭的酒德麻衣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扭曲的鐵棍,這才回頭說道:“我們到了,小心地上的彈頭。”
地上還在冒煙的鐵棍便是之前射出炮彈的一部分,看樣子是撞擊在某種堅硬無比的物體上,隨後被彈開,落在了地上。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便看到領頭的酒德麻衣停下了腳步,手掌放在空中,他走過去,果不其然,在幾人麵前,是一堵看不見的牆。
這便是尼伯龍根的邊界,路明非隻在母親給出的資料中看到過這樣的場麵,麵前的牆壁摸上去像是玻璃般光滑,卻又像鋼鐵一般堅硬。
“現在我們需要找一人,一個擁有龍王級言靈的人來抵消尼伯龍根外圍的屏障。”路明非對三人說道,他望向楚子航背後的七宗罪,或許靠著那七把神奇的刀劍,能夠劈開尼伯龍根的外圍。
“不需要,酒德麻衣走上前來,路明非對她印象深刻,清楚對方恐怕就是在島國把他送回酒店的女人,她站在尼伯龍根堅不可摧的屏障之前,露出了笑容:“老板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額,你是說德叔嗎?”路明非歪歪頭,給酒德麻衣讓開了一條路,女孩背後的馬尾辮在霧中搖曳著,隨即路明非看到了,一個虛影出現在她的身後。
那是一個男人,背對著路明非,身影讓他有幾分熟悉,男人站在酒德麻衣身後,穿著一身粉紅色的絲綢睡衣,讓路明非不禁感歎一句:“你好騷啊。”
但就是這樣**的男人,卻好像世界的帝皇一般站在那裏,他在與酒德麻衣說著什麽,那是隻有他們兩人之間才會知道的對話,如果路明非能聽到男人在說什麽,一定會再加上一句:“好中二啊。”
“我賜汝血,以血煉魂,不可至之地終不可至,然所到之處光輝四射!”
“我賜汝劍,逆者皆殺,‘天羽羽斬’,曰‘布都禦魂’!”
平靜的領域釋放出來,就像是在水潭中投入了一顆小石子,隨後激起了驚天巨浪。
酒德麻衣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熊熊燃燒的金色火焰充斥著瞳孔,隻是一個瞬間,她已然脫胎換骨,神明的領域從她身體中洶湧而出,迎向了麵前堅不可摧的死者之國尼伯龍根。
她雙手拔刀,左手“天羽羽斬”,右手“布都禦魂”。
“這是言靈領域。”楚子航喃喃自語道,酒德麻衣手中的兩柄刀劍開合之間,一個新的言靈領域釋放在尼伯龍根外,這代表了一件事,那兩柄刀劍,是活著的。
隻有生物才能使用言靈,而將死物複活成活物,這是禁忌中的禁忌,而現在,酒德麻衣就要用手中活著的刀劍,劈開死者之國的大門,這便是她的使命,也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你們究竟是誰?”楚子航警惕地看向了旁邊的蘇恩曦,手懸在腰間,隨時準備拔槍,蘇恩曦笑著擺擺手,反問道:“重要嗎,想知道的話,就去問你師傅吧。”
那懸在酒德麻衣身後的虛影逐漸黯淡,路明非沒有在意身後楚子航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個虛影,虛影微微轉動著身子,露出半個正麵,路明非看著他手中端著一杯熱可可,鼻子裏似乎還聞到了巧克力的香氣,讓他恍惚了一瞬,忘記了抬頭看對方的臉。
隻是這一晃神的功夫,虛影消失得無影無蹤,路明非回過神來,有些失望,便看到了麵前的酒德麻衣舉起了雙劍,斬向了麵前堅不可摧的屏障。
劍劈砍在屏障之上,劍刃部分飛濺起火花,但這不過是最淺顯的表象,在空氣中,兩方煉金領域相互碰撞著,讓周圍物質的性質都在發生著改變。
地麵震顫著,原本堅實的地麵一會變得如薯片般脆弱,一會又像是軟糖般粘稠,路明非撲倒在地上,隨即被一個堅實的臂膀拉住。
楚子航把他扶了起來,路明非抬起頭,看到了麵前好像工地電焊一般的場景,雖然這樣說太降低逼格,但看著酒德麻衣手中兩柄劍上冒出的火星,路明非第一個想到的是工地上的電弧焊和切割機。
白色的光芒從刀劍與屏障的接口出偷出來,那刺眼的閃光讓路明非捂住了眼睛,隨即他聽到了一聲恐怖的轟鳴。
轟!
狂風將酒德麻衣高挑的身影從屏障前吹飛,撞在背後早已準備好的蘇恩曦身上,兩個女孩在地上滾做一團,而路明非半遮著臉,終於看清了狂風源頭的東西。
那是一條黑色的裂縫,風從其中吹出來,幹燥而炎熱,好像正午的沙漠,路明非摸了摸臉頰,摸到了臉上粗糙的沙礫。
“咳咳,”酒德麻衣手中的兩柄刀劍消散,眼睛也不再金黃,她抬起頭衝著兩人說道:“去吧,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楚子航還想問些什麽,但路明非拉住了他,搖了搖頭:“走吧師兄,該去做正事了。”
楚子航回過頭,麵前的路明非前所未有的嚴肅,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他點點頭,和路明非一同向尼伯龍根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