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龍族,安德可從來沒有什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想法,這些怪物一個二個都是屬貪吃蛇的,互相吞噬隻會造就一個更加恐怖的存在。

所以在利維坦咬住李霧月的同時,安德也出手了,他噴出的火焰穿透了利維坦的上頜,將它連同嘴裏的李霧月一起燒了個通透。

利維坦的身體無力地向下方落去,從被火焰穿透的空洞中,能看到李霧月的身體無力地掛在巨鯨的尖牙之上,皮膚被燒得焦黑,如同一隻無力的玩偶。

但哪怕上頜與下巴被燒穿,利維坦還是不願意鬆開被咬住的龍王,巨大的白鯨落入海中,與此同時,漂浮在空中的雲中城中爆發出璀璨的火光。

幾分鍾前,昂熱降落在這片充斥著奇幻色彩的城市之中。

街道上,昂熱從安德的空間袋裏掏出一袋像是粘土一般的東西,用手掂了掂,估摸著有五六千克,這是被稱為炸藥之王的三硝基甲苯。

或者換一個更加通俗易懂的稱呼:

TNT。

這樣分裝的TNT炸藥在空間袋裏還有十來個,但對於下方的利維坦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真把炸藥丟下去,恐怕隻能看個水花。

昂熱要幹的,是更加瘋狂的事情。

他從邊上拿過一塊雲中城的磚石,鬆開手,磚石很聽話地落在地上,昂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麵對下方的巨鯨,昂熱要讓這座雲中之城墜落在巨鯨腦袋上,用一整座城毀滅那個該死的怪物。

這是個浪費到誇張的計劃,但昂熱絲毫沒有考古學者的自覺,他可是英國人,眾所周知英國人的考古一般都要毀滅些東西。

在離開尼伯龍根後,這座城市已經失去了尼伯龍根的庇護,沒有其中規則的保護,這片城市注定不可能在高空中長存。

而昂熱要做的,便是加速這一過程。

城市中的建築還是會受到重力的影響,在昂熱看來,真正支撐城市漂浮在空中的,是城市下方那些詭異的白雲。

龍族的煉金術是殺死物質再重生以改變物質性質的技術,這些白雲早已被殺死,重生後化為了樣子相同但內在性質完全不同的東西。

那些白雲是城市的地基,而昂熱拿著炸藥所要做的,便是炸塌這片地基,讓雲中城墜落。

對於普通人來說在,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昂熱是能夠把一秒鍾活出十分鍾的男人,對於他來說,裝好炸藥的時間剛剛夠。

安德的空間袋裏東西很是齊全,雷管插在粘土狀的炸藥上,形成了一個有一個爆破單元,使用時間零安排好炸藥的分布,而利維坦也被安德擊穿了身軀。

在利維坦的哀嚎之中,昂熱站在雲中城的屋頂上,拿出一根安德收藏的雪茄點燃,靜靜地看著巨大的白鯨落入大海之中,隨後帶著瘋狂的笑容點燃了雲中城下方的炸藥。

在火藥的轟鳴之中,雲中城發出哀鳴,上方的建築顫抖著解體,而昂熱澹定地吐出一口眼圈,背後伸出一雙龍翼,就這樣懸浮在空中,看著下方的雲中城緩緩墜落。

在巨鯨落入海麵的同時,雲中城也落了下來,帶著羅馬風格的建築在重力作用下化作了恐怖的武器,砸在巨鯨的腦袋上。

哪怕在空中,也能聽到那清脆的碰撞聲與巨鯨傷口處飆出的鮮血。

海洋躁動著,巨鯨鮮血落入海中,隻是一個瞬間便激發了其中的浮遊生物,點點熒光在海潮中閃爍著,那是被龍血刺激後瘋狂生長的藻類。

一鯨落,萬物生。

擁有龍血的巨鯨正在汙染這片海洋,如果沒有人處理的話,這片海域會成為龍族亞種生物的天堂,無數魚類會雲集於此,開啟一場生存與殺戮的盛宴。

昂熱就這樣站在空中,他體內的巨龍之血已經提高到了一個新的境界,伴隨著安德的成長,他的血脈自然也更加強大,生出龍翼證明昂熱的血脈已經更進一步。

“真是麻煩啊,速度變慢了。”昂熱活動著雙手,安德血脈成長帶來的是龍族血脈的衰弱,他的言靈虛弱了不少,讓昂熱速度變慢了些許。

天空中的黃銅龍收攏翅膀,身軀盤旋著下降到昂熱的身邊,與自己的老友匯合。

“感覺如何?”安德接住懸浮在空中的昂熱,從他手中搶過自己的空間袋:“嘿,那盒雪茄……算了,反正我也不抽煙。”

“那明明是你從我辦公室拿的。”昂熱瞪了安德一眼,隨後樂嗬嗬地說道:“這種感覺真是不錯,要是有瓶酒就更好了。”

“可樂可以嗎?”安德從袋子裏拿出兩罐可樂,丟給昂熱一罐,自己則將易拉罐丟進嘴裏,與昂熱一同欣賞著雲中城的墜落。

潮水褪去,明月從烏雲背後探出頭,下方的雲中城與大海碰撞在一起,激起百米高的水花,激發起巨浪將殘渣碎石衝向海岸。

“呼,看起來漢堡港徹底毀了,希望德國的下水道夠給力。”安德呼出一口氣,轉頭看向昂熱:“你去岸上吧,把那些年輕人組織組織,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你就是想早點去拿戰利品吧,”昂熱笑罵道,背後的龍翼展開,向著岸邊滑翔而去:“早點搞定,剩下的事情回學校再說。”

昂熱的身影悄然離去,安德則看向下方亂成一團的海域,這片水域並不算深,在失去利維坦的力量後,潮水褪去,又將海裏的東西卷上了岸。

墜落的雲中城在淺海中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堤壩,阻攔著海水的回歸,一條巨大的白色鯨魚擱淺在沙灘上,腦袋被砸扁了一半,黃色的眼睛已然暗澹。

在對方半張開的口中,安德看到了一個焦黑的人影,黃銅龍緩緩下落,停在水麵上,爪子抓向那具焦黑的人體,入手感覺很輕,就像是一張輕薄的紙。

安德稍稍用力,焦黑的表皮裂開,露出中空的內在,那裏麵什麽都沒有,在剛剛短短幾十秒鍾的時間內,李霧月已然逃脫。

在海潮聲中,安德抬起頭,此刻,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