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忐忑不安之中,路明非坐上了前往北極的專機,旁邊的妹妹拿著一台3DS正在愉快地狩雷狼龍,而他坐在座位上,手裏拿著那本翻得有些破爛的上海堡壘。

不知道為什麽,這本經曆了無數事件的科幻書籍還保存在學院的專機之上,被無聊的專員們翻得有些折角,上麵也畫滿了塗鴉的痕跡。

路明非看著扉頁上的名字,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他們中的一些人已經長眠在地下,另一些人則如同太陽般耀眼,讓這本的內容都為之失色。

隻能記錄虛構,但路明非拿在手中的,是沉甸甸的現實。

一如他現在沉甸甸的心靈。

從大一開始,路明非就知道自己父母的身份,但真到相見的時刻,路明非還是有些忐忑。

他對父母的印象還停留在自己小學的時候,父親會穿著拖鞋與大褲衩,一邊抽煙一邊在沙發上看報紙,而母親染著紅發,如一團火穿梭在廚房與餐廳之間,做出美味的飯菜。

但這樣的生活是那樣久遠,久遠到路明非甚至記不清母親最擅長的一道菜是什麽,隻記得嬸嬸包的蘿卜餃子與牛骨湯的味道。

他把臉轉過去,看向旁邊的女孩,對方正在與一頭怪物鏖戰,路梨頻頻失誤,顯然也不輕鬆。

這不是女孩真實的水平,路明非知道的,她的心裏也不平靜,甚至比路明非還要緊張。

作為一出生就被安德收養的孩子,路梨與喬薇尼的交流大部分都來自於視頻或者信件,父母這種生物對於她來說就像是水熊蟲和草履蟲一樣。

看過照片,但沒親眼見過。

但這並不影響女孩對母親那來自血脈的愛,她的箱子裏有一遝整理好的信件,全部來自於這些年喬薇尼送來的信,女孩把這些信收集在一起,與安德給予的金幣放在一起,成了她最鍾愛的寶物。

畢竟是龍養大的孩子,她有一點無傷大雅的貪婪。

飛機緩緩起飛,向著俄羅斯飛去,路明非躺在椅子上,眼睛看向另外一邊,那裏有個白金色頭發的嬌小姑娘,安德把零也帶上了,就安排在路明非的旁邊

這算不算是見家長?

路明非這樣想到,隨機搖了搖,他知道零的到來與另外一些事情有關,在紅色巨人消失後,末日派攛掇了許多他們當年留下來的遺產,帶上零大概是和當年黑天鵝港的事情有關。

黑天鵝港啊,零號好像也是從那裏出逃的。

在路明非眼裏,零與零號的關係十分複雜,據安東所說,當年零的母親蕾娜塔戀慕零號,在與安德發生關係後跟著零號出逃,最後在俄羅斯某處生下了零。

當時安德斬釘截鐵地說道:“蕾娜塔肯定忘不了零號,所以才給她的女兒起名叫零。”

而真正讓路明非緊張的,還是那個被封印在尼伯龍根中的小惡魔零號,自己已經交易了四分之三的靈魂出去,他感覺自己應該有某些部分被影響了,但卻無法察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