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裏島,一處靠街的小樓二層,古爾薇格靠在床邊,看著午後的石街上人來人往,一時看出了神。
她雖然是北歐那邊的孩子,但大部分的時間還是在意大利長大的,哪怕加圖索家族不在意她的成長,在西西裏的海風熏陶之下,也讓她對這裏有了幾分懷念。
凱撒走來,為母親披上一件羊毛披肩,輕聲說道:“媽媽,我們很快就會回去了,以主人的身份。”
“但我不喜歡這裏。”古爾薇格眉頭微皺:“凱撒,你應該明白的,加圖索家族與我無關。”
從當年假死脫身後,古爾薇格就不再關注加圖索家族中的事情,她雖然是名義上的主母,卻從來不參與家族事物,其他加圖索成員也隻是用被詛咒之人來稱呼她。
“是的,媽媽,我知道你不喜歡。”凱撒在母親身邊蹲下,將她的手輕輕覆蓋在自己臉上:“那我就要幫你,將你不喜歡的東西抹除在世界上。”
古爾薇格抽出手來,惱怒地打在凱撒的頭頂上:“別瞎說,我不想你殺人。”
“我知道,我知道,但隻是打上一頓,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凱撒笑著擠眉弄眼道:“我知道媽媽你也很想打那家夥一頓。”
古爾薇格想了想,最終還是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她是個小女人,可能不在乎其他人,卻很在乎凱撒:“小心些,不要傷到自己。”
房間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帕西推開門,看見了與母親站在一起的凱撒,向古爾薇格行禮道:“主母,我已經為您的回歸掃清了障礙。”
帕西對古爾薇格的身份從來沒有懷疑,或者說在他看來,對方身份的真假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對方手中那來自神明的力量,這才是加圖索家族未來興旺的保證。
“不要這樣,小帕西,我說過了,我不是什麽主母。”古爾薇格扶起帕西,輕聲說道:“弗羅斯特先生還好嗎?”
“弗羅斯特叔叔在之前傷到了左手,胸腹部也有內傷,現在正在療養。”帕西平靜地回答道:“或許他正需要您的幫助。”
在古爾薇格還在加圖索家族時,弗羅斯特對她還算好,或許是因為位高權重的原因,他總是對古爾薇格保持著一種高高在上的禮貌,但相比其他暗地裏稱呼古爾薇格為被詛咒者的家族成員,弗羅斯特已經算不錯的了。
“那就從他開始好了。”古爾薇格對凱撒點點頭:“去吧,把聖徽拿過來,我們去看看弗羅斯特先生。”
凱撒有些詫異,母親之前還因為凱撒把他帶來西西裏而慪氣,但在帕西麵前卻好像換了個人一樣堅強起來,他從衣帽間拿過母親帶來的東西,走回到古爾薇格身邊。
“媽媽,你不是說”凱撒湊在母親耳邊問道,古爾薇格揮了揮手,示意兒子安靜下來,直到帕西退出房間,才對凱撒說道:
“你既然有想要完成的事情,那媽媽自然會幫你的。”
“哪怕和整個加圖索為敵。”
弗羅斯特很倒黴,卻也很幸福,當時假校長梅涅克在會議室裏隱藏了一批死侍,而他就是那批直麵死侍的倒黴校董。
作為加圖索家族的一員,哪怕戰鬥力隻有C級甚至更低,弗羅斯特在麵對死侍的時候還是表現出了無所畏懼的屠龍者精神,站在那些死侍麵前毫無懼色。
也正因為如此,這個出頭鳥弗羅斯特被死侍傷得相當重,喉嚨被化開,傷口深可見骨,要不是加圖索家族的人工配種帶給他了一副足夠堅韌的身軀,恐怕他早就去麵對死神了。
現在,在西西裏島加圖索家族建造的私人醫院內,弗羅斯特正躺在一處形似棺材的設施中,周圍是某種澹藍色的粘液,正在緩緩地修複他受損的身軀。
這是加圖索家族通過煉金技術研製出的治療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幫意大利人的所有精力全部點在了延壽與配種上,每個科研人員都熟知續命的三十六種方法。
“就是這裏了,主母。”帕西推開房門,向古爾薇格展示著家族花了大力氣建造的醫療室,古爾薇格平靜地點點頭,看向泡在**中的弗羅斯特。
“真是好久不見了。”古爾薇格有些懷念地說,又回頭對跟在後麵的兩人說道:“退開些吧,我很快就會治好他的。”
“主母,您最好在一個月內完成治療,這是我能拖住的最長時間。”帕西小聲提醒道,古爾薇格回首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笑道:“一個月?那太久了,一個小時就好。”
凱撒拉走了帕西,不是每個傷都像他的下頜一樣需要打斷重連,弗羅斯特這種傷勢反而對古爾薇格來說很是簡單,有道是力大磚飛,哪怕在治療領域也是相同的道理。
在帕西驚詫的目光下,白金色的神力匯聚在一起,以一種不可阻擋的姿態灌入弗羅斯特體內,這個因為長期加班而處於亞健康狀態的中年人臉色迅速紅潤起來。
那被劃開的皮肉開始生長,血從骨髓中重生,喉嚨處的傷口和胸腹部的暗傷在細胞的分化下開始長出新芽。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帕西看見了點點肉芽出現在傷口的兩側,肉芽蠕動著,交織在一起,好像神明用弗羅斯特的血肉為針線,一點點縫合起那大到誇張的傷口。
白金色的神力在弗羅斯特體內亂竄著,又在古爾薇格的控製下集結在傷口處,最終在一片燦爛的光芒中,一個完好無損的人體出現在了帕西的麵前。
“如同神跡”帕西喃喃自語道,轉過頭認真地說:“如果讓長老知道了,恐怕會讓主母成為新的加圖索家主。”
以續命和配種為己任的加圖索家族,最重視的便是活得久和生得多,而古爾薇格展現出的力量便是家族曆代族長夢寐以求的奇跡之力。
要是讓長老們知道,哪怕窮盡家族的一切,也會願意得到古爾薇格。
在寂靜之中,弗羅斯特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見了麵前的古爾薇格,他的身體在水中顫抖起來,頗為滑稽地捂住了下身,一抹憤怒的紅暈爬上他的臉頰。
是的,弗羅斯特什麽都沒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