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你試試他的深淺。這小廢物居然能出來?”一旁,葉衝臉色鐵青的道,眼中充滿了妒恨,他怎麽能讓葉言輕易奪走他的東西。
“好。”葉雲點了點頭,朝著葉言走了過去。他一向都對自己哥哥唯命是從,此時自然也不例外。
他們兩兄弟目前是葉家資質最好的,葉衝踏入了聚靈境,而葉雲也到達了煉體境巔峰,即將跨入聚靈。
“葉言,你可敢與我一戰?”葉雲來到葉言的跟前,稚嫩的聲音透著高傲,就算是他,也看不起葉言這個堂哥。
對於葉雲的舉動,葉家長輩沒有一人阻攔,因為他們都想知道葉言此時的實力,有個人去試試他的深淺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葉言環視了四周一眼,而後頓時就明白那些人的意圖,微微一笑:“如你所願。”
“言兒,你才剛剛出關,就算要比試也不急於這一會兒吧。”秦氏有些心疼的道。
“娘,沒事的,隻要幾分鍾就足夠了。”葉言笑著拍了拍自己母親的手,站了起來。
聞言,葉雲頓時眉頭一挑:“幾分鍾?你還真敢說啊?”
“其實吧...幾分鍾都有多了。”葉言古怪一笑,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葉雲。
葉雲認識這眼神,因為曾經他就是用這種眼神看著葉言的,這種眼神叫做...蔑視!
“你找死!”葉雲勃然大怒,卻已是擺好架勢朝著葉言撲了過來。
“碎雲掌!”
一掌轟出,帶有風嘯之音,直取葉言心門。
“雲起風嘯?他已經練到第七重了?”二太爺驚歎道。
碎雲掌是葉家的獨門絕學,一共有八重,而葉衝年僅十四五卻已經練到了是第七層,這資質著實算是不俗。
“葉雲這小子雖然脾氣了些,但本身資質算是上佳,比之當年的我們要好多了。”三太爺說道。
“但比之王焱和楚夢瑤,卻還差了不止一籌!”二太爺冷笑。
“......”
眼見葉衝掌風逼近,葉言卻不躲不閃,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他竟然在嘲笑自己?他竟然敢嘲笑自己!葉言隻覺心中湧現一股無名火,掌風更加猛烈。
“此子動了殺心!”葉雲天霍然起身,神色憤怒。
“言兒小心!”秦氏大喝一聲,嚇得淚眼朦朧。
“砰!”
剛猛一掌,直接正中葉言胸口。
“不!!!”秦氏歇斯底裏的怒吼,險些昏厥過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緊張的看著葉言。
二太爺憤怒拍案而起,麵目猙獰的道:“要是他敢殺了葉言,我就將其掌斃於此!”
聞言,葉寒笑頓時如喪考批,兩腿也在打顫。
但葉言仿佛沒有聽到二太爺的話,臉上露出了一絲瘋狂的笑意。他死了,他死在自己手裏了,這個廢物,居然敢小瞧自己。
“你,就這點能耐?”正當這時,葉言緩緩抬起了頭顱,嘴角帶著一絲蔑笑。
“這...這不可能!”葉雲難以置信,一臉震驚。
別說是他了,就連在座的眾人也都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硬挨了第七重的碎雲掌一下居然毫發無損?
秦氏止住了啼哭,但卻依舊擔憂的看著葉言。
二太爺等人均是麵露狂喜,葉言又一次證明了他從龍嶺迷窟出來後成功轉變為天才的事實。
“現在,該我了!”葉言眼中閃過一道凶邪,同樣是一記碎雲掌打了過去,但他的碎雲掌卻內蘊磅礴氣機。
“碎雲掌第八重氣貫長虹?”三太爺驚呆了。“可葉言從未練成過碎雲掌啊!”
“龍嶺迷窟,是生死關,但也是造化。”二太爺笑了起來。
遠處,葉衝的臉色越發的陰沉。
而後,葉雲便倒飛而出,重重的摔在地上,噗的一聲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敗了,自己居然敗了?
“你敗了。”葉言麵無表情的站在葉衝的麵前。
葉雲忿忿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兩眼一翻,徑自昏死過去。
隨後,葉言目光掃向葉家眾弟子,可但凡接觸他眼神的,便都唯諾的低下了頭,不敢和他對視。連葉雲都敗在他的手裏,那他們就更不用說了,葉言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廢物了。
葉言對於他們的表現很滿意,眼神淩厲,怒吼著道:“你們給我聽清楚,從今往後,葉家!由我葉言說了算!”
年輕的人一同打了個寒顫,卻沒有一個人敢反駁。
二太爺等老一輩卻是微微頷首。
小子夠狂!
......
“啊...”
葉言將自己泡在熱水桶裏頭,口中不禁發出一聲舒暢的呻吟。
這種久違的感覺,讓他都有些欲罷不能了。
水桶內,葉言盤膝而坐,調動體內的混沌之力,那種異力瞬間貫通穴位,遊走奇經八脈。
從龍嶺迷窟之後,他就發現迷窟之中的那股磅礴的混沌之力全部湧入他的體內。但即便如此,死脈卻依舊是死脈,沒有因混沌之力的滋潤而恢複為靈脈。
但更古怪的是,雖是死脈,卻能夠修煉。
“這是混沌之力的原因?向死而生?奇哉!妙哉!”葉言哈哈大笑,甚是大悅,甚至高興的哼了幾句曲兒:“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這是出自霸王別姬中的段兒,也是葉言最喜歡的戲劇。
洗完澡,葉言換上一身幹淨的衣裳,此時的他哪裏還有半點邋遢模樣。頭頂著束發嵌寶禦龍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碎銀抹額,身著一件墨色箭袖,就跟那唱戲的武生似的,頗具英氣。
配上那清秀卻有些凜冽的容顏,給人一種玩世不恭的感覺。
望著銅鏡中的自己,葉言冷哼一聲:“葉言啊葉言,你終究還是變了..”
以前的他總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連多看別人兩眼都會害羞,唯唯諾諾的連他自己都覺得討厭,哪會如現在這般硬氣逼人。
“少主,家主和夫人讓你到大廳一敘...”門外下人喊道。
“來了。”葉言又整理了一下衣物,這才出了去。
“唰!”
可正當這時,一道殺氣緊逼而來,葉言眼神一凜,下意識的伸手抓住襲來的皓腕。
看見來人,葉言淺笑道:“幾年不見,慕姐姐的眼神還是這麽絕情啊...”
來者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但身上的氣質卻有些冷,本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卻冷傲如寒梅。她手裏攥著一把短匕,冷哼道:“沒想到你這個廢物竟然真的從迷窟中出來了。”
“怎麽?慕姐姐很想我死?”葉言笑著說道,對於慕秋靈的刻薄倒也不在意,因為他知道慕秋靈素來如此,生性淡漠,拒人千裏。
“從你三年前偷看我洗澡之後,我就發誓要宰了你,所以...你覺得呢?”慕秋靈笑了,但卻笑得陰森森的。
葉言頓時苦笑:“我都說了那是個誤會。”
那天他被家族子弟羞辱然後借酒澆愁,喝高之後本打算回自己房間歇息,卻哪裏知道誤闖進慕秋靈的房間,剛好撞見慕秋靈在沐浴。然後這姑奶奶就各種刺殺葉言,要不是葉家長輩屢次插手,葉言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說起慕秋靈,她的來曆倒有些神秘,是一次葉老爺子外出時帶回來的,將之敬為上賓,勒令葉家上下都要以禮相待,不過她的來曆老爺子卻從來不說。
葉言問過老爺子,但卻遭到老爺子的嚴厲嗬斥,讓他從今往後不許打聽此事。
“你就說看沒看吧...”
“我說沒看你肯定不信吧?”葉言哭笑不得,那天晚上他的確是看到了,而且還看的真真的,那叫一個冰肌玉骨天生麗質。
“你覺得呢?”慕秋靈冷笑。
“唉...”葉言歎了口氣,然後一把將慕秋靈推開。
慕秋靈踉蹌後退,詫異的看著葉言,那個風吹便倒的廢物,手勁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
“要殺我也要等我見了我爹娘之後,拜了您喂!”葉言轉身便跑。
“你...”慕秋靈氣急敗壞,這家夥真的擺脫廢物的稱號了?
葉家大廳內,葉家子嗣聚集,紛紛交頭接耳,所議論的自然是葉言。
從葉言出關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成了所有葉家人所關心的焦點,能從龍嶺迷窟的混沌中走出,那可是史無前例的第一人啊!
年輕一輩大多不甘不忿,被昔日淩辱的廢物淩駕於頭頂,他們怎麽能接受?但老人們考慮的卻頗為長遠,在議論葉言是否真的有這等本事,要是真有,那葉家或許便可重拾昔日地位。
正當這時,一道腳步聲傳來,那個眾人期盼的身影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器宇軒昂,昂首挺胸,龍行虎步,葉言一改三年前的頹靡,好似一柄開鋒劍刃,銳氣逼人。
葉寒笑等一行均是吃驚,這葉言還真是變了啊!
“相公,我怎麽覺得言兒好像變了呀?”秦氏有些不太確定的道。
葉雲天卻哈哈大笑,道:“他這般模樣,才能稱之為真正的男兒!”
“孩兒參見爹娘!”葉言跪下磕頭行禮。
“言兒快請起。”秦氏親熱的將葉言拉到跟前。
此時慕秋靈也殺到,但一見大廳人眾不少,便是狠狠刮了葉言一眼,站到一旁去了。
“言兒,快跟娘親說說,你這三年來都發生了些什麽?”秦氏迫切的問道。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也就不必說了吧。”葉言有些為難,他知道倘若將這三年發生的一切告知母親,她便一定會痛哭流涕。
“既然你母親想知道,那你就不妨說說吧。”葉雲天卻開口慫恿,其實他也想知道自己兒子這些年來都經曆了什麽。
“這...好吧。”葉言無奈,道:“要我說可以,但你們要答應我,絕不許哭!”
“哭?笑話,我葉雲天堂堂七尺男兒怎麽會哭呢?小子,你但說無妨!”
“是啊,娘不哭,你盡管說便是。”秦氏寵溺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葉言看了看自己的爹娘,這才無奈的歎了口氣,將這些三年來發生的種種全盤托出。
大廳內的眾人也都豎耳傾聽,但卻是越聽越驚。
“也就是說,你這三年來為了不讓自己精神崩潰,一直都在自言自語?”葉雲天震驚一問。
“我苦命的言兒...”此時秦氏卻已是淚濕滿襟,一個勁的擦眼淚。
雖然葉言沒說,但他們都能體會到那種孤獨有多麽可怕,一般人隻怕被逼得尋短見了,可葉言卻硬生生的撐了三年之久。
“娘,你怎麽又哭了,不是答應我不哭的嗎?”葉言苦笑,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就是,這有什麽好哭的,男子漢大丈夫這點苦都吃不了怎麽能行。”葉雲天責備道。
“你不也哭了嗎?有什麽資格說我?”秦氏哼了一聲,毫不客氣的揭穿自己的丈夫。
“我...我這是有沙子進了眼睛。”葉雲天揉了揉發紅的眼眶,為自己辯解道。
“爹!娘!孩兒沒事,孩兒這不好好的嗎?你們就不用擔心了。”葉言笑著拍了拍胸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你這孩子...”秦氏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卻也被他給逗笑了。
葉寒笑卻是一陣汗顏,他們不禁捫心自問,要是他們處於那種非人的境地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在一個無聲無色的世界中,被無盡的孤獨所籠罩,這簡直是比死還要可怕。
而原本還妒恨葉言的那些葉家小輩,在聽完葉言的經曆之後,望向他的眼神不再是輕蔑,而是凝重!
“葉言,你難得出關,想必實力大有長進吧?”葉衝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神色有些孤傲:“既然如此,敢否與我切磋一下?也好讓我們這些做弟弟妹妹的見識一下?”
“衝兒,不可!”葉寒笑急忙抓住林衝的衣服,此時的葉言已今非昔比,是萬萬不可輕易得罪的啊。
果然,那些葉家的叔父一見這一幕,頓時麵露不悅。
葉言是從混沌中走出的第一人,和之前那個無用的廢物不同,他極有可能帶領葉家走向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這個時候這些叔父是不可能再放任這些小輩對他進行羞辱,因為葉言已經等於是代表葉家,侮辱他就等於是侮辱葉家。
但葉衝卻根本不理會自己父親的阻攔,一把甩開葉寒笑的手,挑釁似的看著葉言:“你敢嗎?”
曾經葉言是廢物的時候因為爺爺的偏心,所以他在家族中得不到重視,而如今還是一樣,憑什麽?憑什麽他就隻能站在葉言的身後?他明明比葉言強得多了!
葉衝心裏憋著一口惡氣,不吐不快。
聞言,葉雲天和秦氏頓時不喜,他們也知道雖然葉衝是葉言的弟弟,但平日裏沒少帶人欺負葉言。
但葉言卻是淡然一笑,道:“怎麽?連堂哥都不叫嗎?”
“堂哥?你也配?”葉衝冷笑了起來。
“老二,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目無尊長,自以為是,尚且年幼就已經這樣,那再過幾年豈不連我這個家主都不放在眼裏了?”葉雲天頓時冷哼一聲,換做以往,他隻能任由別人侮辱自己的兒子而無能為力,因為那些叔父每次都是袒護別人的。
但現在不同了,葉言飛上枝頭變鳳凰,他說話也隨之有了底氣。
秦氏看到自己相公難得硬氣了一會兒,卻是忍著想笑不敢笑,心裏暗忖:臭德行,你就仗著沾了點兒子的光才難得有了一回男子氣概。
“大哥言重了,衝兒隻是無心之失,我馬上把他帶走。”葉寒笑諂媚的走了上來,與之前在龍嶺嘲諷葉雲天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衝兒,你別胡鬧!快跟我走!”葉寒笑厲聲道,抓住葉衝的手就要把他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