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蕭長安身邊的就是蕭貴妃的叔父--蕭啓文,現任青州刺史,可以說是青州城的老大了。
此時,在韓淩肆與蕭長安見過之後,方才上來,行過君臣之禮。
這一跪,韓淩肆自然是受得起的,也就大大方方的受了,又說了幾句代表皇上感念功勞的話。
看到韓淩肆為人氣勢,以及說話的路數,蕭長安也不敢輕瞧了。
原本他讓孫子蕭衍蕭涪小心此人,果然沒錯。
一個十歲送到西岐做質子,母族無勢力的皇子,能夠安安穩穩回來不說,還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又豈會是簡單的人物。
如此看來,四皇子的路又險上了幾分。
蕭府是江南這邊的名門大戶,才走進大門就看得出來。
不似京城權貴那般華麗,但是那種底蘊卻偏偏讓人立刻便能夠感覺得到。
府裏的儀門也打開了,看得出來對韓淩肆的重視。
也深為講究儒家禮儀,正門一道迎貴客,二道迎大夫,三道迎君王。
麵對這樣的大家族,端木青絲毫沒有覺得因為詩書禮儀而帶來的身心愉悅,隻覺得這座宅子如同一隻沉默的猛獸。
蕭府的格局也如同一貫的江南建築風格,粉牆青瓦,四壁飛簷,重重疊疊,十分精致。
一路走過去也並未看到一絲金玉貴氣,但是入目的花草無一不是精心培植。
或工筆,或自然,或藤蔓,或強勁,無一不是恰到好處,讓人見之忘俗。
就連府裏可見的,站在路旁的丫鬟小廝,也都顯得十分整齊而妥帖。
從這樣的地方出身,也難怪蕭貴妃能夠盛寵不衰。
既然來到人家的地盤,若是不用過午膳,實在是說不過去。
從開始一直到進入花廳,蕭長安都未曾問過一路上十分受韓淩肆重視的女子的身份。
這就是讀書人的矜持。
盡管心裏也好奇,這個連跨過門檻,昊王都會小心用手扶住的女子到底是誰。
但是這樣的事情真想知道,自然是可以查得出來的,在臉上表現出一絲一毫都是不恰當的。
“見過昊王。”盈盈走過來一位纖腰束束的美女。
就是端木青也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覺。
女子容貌十分精致,卻並非是用上好的脂粉勾勒出來的,而是一種婉約的精致。
如同倒映在四月春水裏的梨花,清麗脫俗,同時又顧盼神飛,煙波瀲灩。
更巧此時她穿的是一件梨花白的長裙,外罩一件藕荷色的坎肩。
頭上也並未有什麽頭飾,簡簡單單的兩汪碧玉簪子,簡單卻絕對不是凡品,光看那似乎可以流動的碧色,就知道價值不菲。
蕭長安老神在在,眼神也沒有什麽變化,隻是笑道:“這是老夫的重孫女蕭梨月,一直仰慕昊王,這一次非要出來見一見方才甘心。
還請昊王原諒老夫不知禮數之過。”
韓淩肆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蕭長安的話,也沒有如同眾人料想中的誇獎蕭梨月兩句。
“飯菜已經備好了,還請昊王移步。”
“蕭大人先請。”韓淩肆在這位前朝宰相麵前表現得十分謙遜,臉上也始終帶著平和的微笑。
若是韓淩肆言行上如蕭長安料想的那般,多有奉承,他倒是真會往前走一步,也算是跟這個昊王交好了。
可是沒有,韓淩肆一直都表現得十分平和,不卑不亢,剛剛好的樣子,反而讓他摸不準,這個昊王到底是怎麽打算的,心裏又是怎麽看待蕭府的。
到最後還是兩人一起步入花廳。
端木青一直都安靜的走在韓淩肆的身旁,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縱使韓淩肆從始至終都沒有向眾人介紹過她,也沒有人問起她的身份,她也絲毫都不覺得尷尬。
蕭梨月的視線一直都落在韓淩肆的身上,一直以來都聽說這個昊王英俊無比。
甚至於還聽說他比楚鉞郡王長得還好,她曾經見過楚鉞郡王,確實是一表人才。
當時在姐妹圈裏聽到她隻是不信,今日見到,竟然是真的。
隻是這樣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氣勢卻仿佛有些冷呢!
那如果是對他的女人,他會是什麽樣的態度呢?難道也是這般笑容嗎?那會不會太無聊了?
蕭梨月又想起父親跟自己說的事情,莫名的臉就紅了,一直紅到耳根。
悄悄抬起手,用手背冰了冰,暗罵自己一聲。
再一抬起眼,不期然正好對上一雙如水的星眸。
是那個女子,那個穿著青色衣衫站在昊王身旁的女子。
原本對這個女子她並沒有留心,但是這不期然的一個對視,她卻有些好奇起來,為什麽她會跟在昊王旁邊?
是王妃?不是!
昊王妃是河間王的孫女賈文柔,她是見過的。
那麽是昊王的手下?有個女子做手下的嗎?看起來並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啊!
而且她的表情也不對,那種淡淡的笑容不是裝出來的,好像跟在他的身邊,是一種極為自然的事情。
難道……難道是昊王這一路上遇到的女子?
腦海裏又一次想到父親跟自己說的話,這一次,卻是心噗通一聲跳快了些。
似乎,似乎這樣也挺好的。
至少,那女子看上去也挺快樂的樣子不是嗎?
或許,私下裏,昊王人也是會溫柔的吧!
蕭梨月隻管這麽胡思亂想著,怎麽上得桌,曾祖父和祖父說得什麽她都已經記不得了。
隻看到那一雙眸子裏的冷靜和沉著。
“多謝蕭大人好意,隻是本王已經著人找好了住所,就不打擾蕭大人了,實在是多謝費心。”
知道韓淩肆說出這麽一句話來,蕭梨月才算是醒過來。
原來蕭長安早就替韓淩肆準備好的住處,但是韓淩肆卻說早就已經找到住的地方了。
蕭梨月心裏一急,原本昊王住在自己府裏,可能還能夠製造點兒機會,但是他這一走,自己該怎麽辦?
想到這裏連忙拿眼睛去看最寵溺自己的曾祖父,希望他能夠將昊王留下。
但是韓淩肆去意已決,就是蕭長安也不好強留,隻好安排人送一送。
這一頓飯也算是吃得賓主盡歡。
蕭長安的意思,原本是希望韓淩肆在坐一坐,但是韓淩肆說災情不容耽誤,也就留不下了。
誰知道剛出門,正要上馬車的時候,蕭梨月卻跟著跑了出來。
蕭長安也有些奇怪,方才用過午膳這丫頭就不見了,這會子怎麽突然又冒出來了。
“昊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蕭梨月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比端木青都還小兩歲,此時看到韓淩肆轉過臉看她,不由得臉紅了。
但還是鼓起勇氣開口道:“梨月從小就在青州城裏長大,雖然父輩常常教導熟識五穀,知曉稼穡艱難,但是畢竟從來都沒有親身體驗過,更是不知民間疾苦。
今年我們南方普遍遭受水災,梨月也跟隨府裏的嬤嬤管事們去施過粥,可還是沒有親眼見過百姓的生活。
故人常言,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深山老林讀書,不如十字街頭聽話,梨月雖不是男兒身,卻也想要真正的看一看人間的百姓生活,感受百姓的疾苦。
這一次昊王奉陛下之命前來賑災,曾祖父給您的安排您都沒有接受,卻要去深入災區。
梨月很是佩服,所以,梨月想問,能不能跟昊王一起,讓我也可以為百姓做一點兒事情。”
她這番話說完,眾人才發覺,她手裏提了一個小包袱。
蕭長安聽到她這麽長的一段話,卻並沒有開口阻止,而是笑著點了點頭。
顯然是十分鍾愛這個曾孫女的,而且看那樣子,對於蕭梨月這般作為也是沒有絲毫反對的。
韓淩肆皺了皺眉,看著她:“這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蕭小姐一直都在府裏,嬌生慣養,隻怕是住不慣的。”
蕭梨月一聽急了,連忙道:“曾祖時常教導梨月不可忘記人之根本,梨月在府裏也不敢以人上人自居,時常學著做些小事。
也曾幫府裏的園丁修過花草,馬夫接生過馬崽,還幫府裏的泥瓦匠修過屋頂呢!”
這倒是讓韓淩肆和端木青都有些驚奇,不約而同地看向蕭長安。
蕭長安撫了撫胡子,哈哈一笑:“讓昊王見笑了,蓋因老夫是白丁出身,一直都教育後輩不能忘了根本。
梨月雖然是我蕭府的大小姐,在外自然是不能墮了小姐的身份,但是在府裏頭卻是做過許多事情的。
她說的這些事情也都不是隨便做著玩的,在蕭府有一條規矩,無論是做什麽,隻要開始做了,就一定要將它做完。
我的這些孫子曾孫子輩裏,就梨月做得最好,她今日想要跟昊王一起去,想必也是真的想去曆練曆練,老夫請求昊王,若是不麻煩的話,就帶上一起吧!”
韓淩肆還有些猶豫,袖子卻被人扯了扯,一轉臉就看到端木青盈盈的笑意。
雖然心裏不樂意,但是看到她的笑眼,還是點頭道:“難得蕭小姐有這份體諒百姓之心,隻是事先說好,吃了苦頭,本王這裏也是沒有什麽補償的。”
蕭梨月一聽,頓時喜上眉梢,行禮不迭:“多謝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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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各位親愛的們,聖誕快樂,哈哈
其實一直都很糾結一個問題,要不要建個群,但是從來沒有建過讀者群的小寒十分緊張,同時又擔心親們不喜歡加群,很糾結啊!
這一次維護的事情,連通知一聲都沒有辦法,更加讓我糾結了,親們你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