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的笑聲牽引了過去,我靠在夜的懷抱,看那女子在嬌笑中宛立牆頭,俯視著我們,眼神中的得意似乎我們都隻不過是砧板上的肉,隻要她願意,隨時都能提起手中的刀。WWw.QuANbEn-XiAoShUo.COm
她的目光在掃過我後,水波流轉的一一掠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停留在白虎、朱雀兩侍衛的身上,未看到她有所動作,人已從牆頭飄下,站在了他們麵前。
“聽聞你們是神族的護衛?”女子的聲音對著他們兩個人,卻沒有看一眼莫滄溟。
地上的兩個人,手指撐著地麵想要站起身體,奈何腳下一軟,又摔了下去。
我和莫滄溟,不過是中藥後的麻軟無力,就是傷,也是小小的輕傷,他們兩個,可是實打實的被幽颺含怒一掌打中,傷上加傷,能起來才怪。
“都說神族的無論男女個個美色絕倫,不知道你們會不會也水靈靈的呢?”笑聲裏多是不正經的挑逗,那種□裸的垂涎在話語中表露無疑,“不如給我看看吧?”
莫滄溟的目光中火花閃爍,都快能聽到嚓嚓的聲音了,身體強硬的想要站起來,我窩在夜的懷抱中,悄悄遞了個眼神過去,默默的搖了搖頭。
莫滄溟的眉頭皺了起來,緊抿著唇,胸口陣陣起伏。
那女子,雖然背對著我們,身上強大的氣勢卻籠罩了整個院落,似乎我們的一舉一動都無法逃過她的感知。
轉過臉,麵對莫滄溟的怒意,她隻是眼中充滿調笑的神采,“我知道你也是,不過你的臉已經看過了,如果你真的很急的話,可以等我叫他們脫衣服的時候一起來。”
莫滄溟的身體一晃,唇角有血絲緩緩淌下。
如果不是那女子的身份太可疑,現在看來又是敵非友的話,我會為她叫好,一句話能氣到莫滄溟吐血,果然不是普通人。
女子手掌一拂,兩人的麵紗飄起,落地……
兩張英俊秀美的麵容,一個溫和一個剛毅,卻不約而同的細致如畫,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輪廓深邃,發絲飛揚的應該是白虎侍衛,秀美英挺,細致溫柔,眉宇間略帶點點愁緒的應該是朱雀侍衛,兩個人在一起,不同的姿態同樣的完美無瑕,的確養眼,更難得的是目光中歲月沉澱的痕跡,讓他們更多了兩分少年不會有的從容與恬淡。
不禁偷偷看了眼幽颺,隻有他身上,才有這分完美的沉靜。
我緊了緊手,從夜的懷裏掙紮而出,腳步不穩的投向幽颺的懷抱,他臂膀一伸,下意識的箍上我。
“幽颺,不管是誰滅了媚門,我都會把這個人千刀萬剮,信我。”
完美的狐狸眼輕輕的閉了起來,隱去了眼瞳中的水光,耳邊聽到細細的抽泣,是遙歌。
我寧願幽颺與遙歌一樣,縱聲的哭,放肆自己的情感,也不想看到他這樣的忍耐。
衣袖被人拽了拽,柳夢楓的手腕悄悄的伸到了我的麵前,手腕上一道血痕,正淌著鮮紅的血。
“你中的不算毒,我也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我的血師傅說過能解百毒,試試吧。”他的手湊上我的唇,溫熱的血帶著甜腥味撲上我的鼻間。
本想拒絕,但是看到那女子張揚著出現,似乎與今天這場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果她就是背後的主使者……
張開唇,舔上了柳夢楓的手腕,男子身上的香氣掩蓋了血氣的難聞,我咽下幾口,伸手推開他的手腕。
“不行的,太少了,師傅給我吃過一些東西,說是神族的藥能讓我百毒不侵,既然是神族的藥,也一定能解神族的毒,你再多喝一點,再多喝一點。”他執意把手伸了過來,看看傷口已經有凝結的跡象,毫不猶豫的再次劃下一刀。
他隻顧著與我說話,根本毫不關心外界的事物,男子的聲音沒有遮掩的在院落中飄開,大大方方的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裏,包括那名對著神族上任侍衛興致盎然的女子。
她揚起下巴,目光在柳夢楓的臉上停留了下,我沒忽視掉她眼神中閃過的那抹詫異,聽著她嘖嘖的聲音,沒來由的心頭一煩。
“你吃過神族的藥,你家師傅是誰?”女子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飄了過來,手指勾上柳夢楓的下巴,“小模樣挺俊俏的,雖然不是絕美到令人窒息,卻也是清秀佳人一個,可惜神情呆了點,沒開過吧,跟我怎麽樣?”
我拉著柳夢楓往身後一塞,與女子麵對麵的互看著,眼神如刀,在空氣中交鋒,無聲的硝煙在彌漫。
柳夢楓從我身後探了個頭出來,“什麽是開過和沒開過?”
女子撲哧一笑,率先別開了眼,下巴挑了挑我身後,“這一堆都是你的男人?”
我皺了皺眉頭,沒有回答,她已經施施然的走開了,“那這兩個老男人不是你的吧,我總能玩了吧?”
兩個神族的侍衛,在她口中就象是兩個青樓裏的小倌任人挑選一樣,隨口一句你的我的就分了。
我看到兩個人的手,已經抓上了身邊的劍,而那女子鬼魅般的身形飄動間,衣袖在輕擺,兩人同時身體一震,長劍脫手落地,清脆幹淨的聲音久久回蕩。
好高深的武功,我甚至沒看清楚她怎麽出手的,竟然隨手就將兩人劍打開,隻落劍不傷人,在麵對武功全失的人麵前這個度更難把握,而她就這麽一拂……
“劍還是不要亂玩,萬一不小心傷到人怎麽辦,要是劃花了你們美麗的小臉蛋,我可是會心疼的,來來來,還是把劍給妹妹,你們乖乖的躺好就行了。”女人如花蝴蝶一般在院子裏竄來竄去,笑的無比歡暢,可是隱藏著的氣勢,居然讓所有人沒有一個敢興起逃跑的念頭。
我回頭看了眼柳夢楓,那女人的話怎麽聽,怎麽有點熟悉的味道。
她長長了出了口氣,“好了,不玩他們了,現在繼續玩你們吧,看你們臉蛋不錯,身材不知道怎麽樣,要不脫光了給我看看?”
“士可殺不可辱,若要我們苟且求生,你不如一刀直接殺了我們來的爽快。”白虎侍衛一聲冷哼,手指飛快的抓向被打落在一旁的劍,目光中一片決絕。
“是嗎?”女子的手伸在他的麵前,並沒有阻止他意圖自殺的行為,“我現在不準你死,你倒死給我看看!”
她的動作,和剛才白虎侍衛拿著令牌伸到莫滄溟麵前如出一轍,不同的是她還揚了揚手,大有將手中的東西按在白虎侍衛的腦門上一樣。
白虎侍衛和朱雀侍衛的臉色同時一變,踉蹌著扶著地,同時改坐為跪,深深的磕了下去,“神族族長駕前白虎侍衛朱雀侍衛跪接神主令。”
神主令?
這是什麽東西?我怎麽沒有聽過?
狐疑的目光看向莫滄溟,他也是一臉的驚訝,在女主拿著手中的東西慢慢轉身的時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神族族長駕前玄武侍衛跪接神主令!”
女子站在院中,手中一枚雪白令牌,看不出什麽質地,隻能看到上麵隱隱流轉著的光暈,和一條飛翔在空中舞動著的龍,陽光打在令牌上,光輝竟然穿過了令牌,投射在地上蜿蜒翱翔著的龍影,竟似要騰空而去,飛揚九天。
這影子,竟與我背上的龍形圖案一模一樣,我下意識的反手碰了碰自己的背,竟然發現全身已經沒有了酸麻無力感覺,真氣開始慢慢的遊走。
“啊……”我一聲低呼,這才發現,柳夢楓的手一直在我唇邊,慌忙的推開他的手,他腳步一歪,勉強站住,
臉色已有些蒼白。
他隻是個文弱的男子,不是我們有武功的人,血液的流失對他來說隻怕損耗太大。
我伸手抓著他的胳膊,他微微搖搖頭,眼神卻亮了,從我抓他的力量中,他應該發現了我的真氣恢複這一事實。
手指一扣我的脈門,他喜上眉梢,腳下快步走向莫滄溟,我還沒有開口,雪白瑩潤的手臂上又多了一道鮮紅的傷口,“快喝,我的血能解你們的毒。”
女子的大笑把我的注意力再一次的牽引了過去,“你們是不是很奇怪我有神主令呢?”她手指一掀,一直蒙在臉上的那層麵紗被輕輕的揭去,在她指尖勾著。
所有的人都僵了,看看她,又看看我,唯一不同的是,白虎侍衛和朱雀侍衛的麵色比一般人更驚訝,更詫異。
豔麗的唇仿佛剛剛吸食過人血一般,紅的晃眼,眼神清亮卻銳利,明明是調笑,眼神卻能刺入人的心中。
她很漂亮,卻不及我那令人驚歎的容貌,但是她的英氣,她的瀟灑,還有身上淡淡籠著的氣勢,很象一個人。
我記憶中的娘親,那個在我和柳夢楓回憶中逐漸勾勒清晰的畫,與她竟有八分相似,而我,或許是承襲了爹爹的容貌,反而不如她更象娘親。
“加上這個,能證明我才是真正的少主嗎?”她笑著,始終是那種揚著下巴,眼角斜睨著兩人的表情,“你們可以叫我綺羅,任綺羅。”
兩名侍衛麵麵相覷,整個院落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寂靜中。
她到底是誰,與我相仿的年紀,與我相似的容貌,還有一模一樣的血印,她擁有神族的族長令……
“跪倒不用了,如果想表示你們的虔誠和忠心的話,不如**身體從地上爬過來吧,我更喜歡看那樣的忠心。”
夜忽然笑了,抖動著肩膀,細細的聲音傳了過來,“她這點倒與你象,都喜歡叫男人**趴在地上爬過去。”
我飛給他一個白眼,看著那女人跋扈驕縱的姿態站在兩個人麵前抖著腿,哼著破破爛爛的小調,真的很想衝上去問問她,她的娘親是誰,她的爹爹又是誰?
有沒有可能,她會是我的,我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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