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得都太過突然,以至於直播間鴉雀無聲,尤其是那些之前還在質疑女主播提前安排劇情的觀眾們,更是無地自容,一個屁都嘣不出來。
是誰用刀刺死了女主播?
最後出現的黑點又是什麽東西?
直播間不出意外的衝上了分類板塊第一名,人數直接暴漲到十萬人之多。
直播平台的超管來了,考慮到畫麵可能對觀眾造成心理陰影,所以立刻關閉了直播間。
不過,雖然大家看不到現場的後續發展,但可以預料的是,肯定有人已經報警了,而且之前有龍師大的學生曾說過帶著室友去找女主播,想必也應該到了。
如今,所有人都在關注這件事的最新動態,若不出意外的話,明早這件事將占據有所新聞的頭條。
……
“嘶..”
陳衝從黑暗中睜開眼的時候,眉心傳來一陣絞痛,疼得他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在這種痛來得快去得也快,待到瞳孔聚焦,視線清晰後,整個人狠狠的伸個懶腰。
撐起身體,掀開被子,房間內隻有門廊處的燈還亮著,很微弱,既不影響睡眠,又能隱約照亮房間的布局。
陳衝微微皺眉,想到昏迷前的種種情形,渾身肌肉立刻緊繃起來,然後左顧右盼,伸手在****,尋找手機。
“等等,我記得自己趴到**後,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那麽自己是怎麽調整睡姿的?還有,為什麽蓋在身上的被子如此工整,完全沒有抓扯的痕跡?”
恰在此時,正在尋找手機的右手忽然在**觸碰到一個凸起物,麵積很大,手感很軟很軟。
這種軟,不是被褥自帶的軟,而是..另外一種很難形容的軟,就像注了水的氣球一樣..
最關鍵的是..當右手觸碰其上時,被褥下方明顯**了一下,並伴有一聲輕微的喘息..
有人!
陳衝嚇了一跳,一把揪住被褥往床尾一掀,然後..
一個嬌滴滴的倩影便出現在視線中。
她穿著自己的襯衣,修長而圓潤的雙腿並攏微微抬起,一手扯著襯衣一角努力往下拽,另一隻手則捂著自己的雙眼,但那暴露在空氣中的精致鎖骨以及羊脂玉般的白皙肌膚正一點點染上緋紅..
這翻旖旎之色,就連陳衝這種鋼鐵直男也是看得雙眼放光,口幹舌燥。
不過,就算對方捂著雙眼,但這掩耳盜鈴之事又如何能逃脫陳衝的火眼晶晶,當即就認了出來。
“冰..冰冰?!”
“老板..”
冰屍縮了縮脖子,分開中指與無名指,讓目光透過指縫看見陳衝驚愕的表情。
“你怎麽會在這裏?”陳衝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變得尖銳了不少,然後趕緊抓起被褥一股腦的蓋在前者身上。
雖說冰屍穿著自己的襯衣,但..襯衣始終是襯衣,不是連衣裙,而以他現在這個由下至上的角度..
說實話,如果陳衝想,該看的和不該看的全都能看個一清二楚。
冰屍掙紮了兩下從被褥中露出光潔的額頭與水藍色的雙眸,一副做了錯事怕被責罵的模樣,然後若不可聞的說道:“對啊,冰冰一直在這裏呢。”
“好好說話!”陳衝翻身下床,從兜裏摸了支香煙點上,正要拉開窗簾透透氣時,立刻止住了動作,然後飛快掐滅煙頭。
沒辦法,某些家夥是無法接觸月光的!
冰屍看得偷笑不已,但聯想到陳衝不喜歡墨跡,於是趕緊將自己不惜冒險而來的真實目的說了一遍。
“胡說,我用得著偷鵝卵石嗎?”聽完前者的解釋,陳衝立刻瞪著眼睛說道。
“那你為什麽不提前和冰冰打招呼呢?”冰屍眨巴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動人心魄。
“有什麽好打招呼的..莫名其妙。”陳衝收回目光,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看,都淩晨三點了。
並且,有好多條社交信息。
“當然要打招呼啊,你答應過冰冰的,不能單獨使用‘附身’的能力。”冰屍嘟起小嘴。
“誰說我要用了?我隻是..隻是覺得這塊鵝卵石質感不錯,帶在身上好玩罷了。”陳衝放下手機,拿出鵝卵石在手中把玩。
不過,當他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別說冰屍了,就連他自己都無法信服,於是補充道:“再說了,這東西本就是我帶回來的,自然有百分之百的占有權。”
“是,老板說得對。”冰屍眼波流轉,“那冰冰呢?”
“也一樣。”陳衝想也不想的說道,可話音剛落,便察覺話中有歧義,趕緊幹咳兩聲轉移話題,“對了,你剛才說,你是利用繃帶和黑袍才避開月光的,可我記得咱們家好像沒有繃帶和黑袍吧?”
他並沒意識到,隨著和冰屍相處時間越來越久,他早已將‘咱們家’當成了口頭禪,甚至成了一種習慣,一種隻有冰屍才能聽到的字眼。
冰屍同樣沒察覺到這句話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單純被自家老板的目光驚了一下,“這個..是我讓鏡鬼幫我準備的..”
“鏡鬼?”陳衝愣了兩秒忽然反應過來,“你又叫她去偷東西?”
他還記得上次突然多出來的那些紅花油,後來冰屍實在解釋不清,才說出了實情,承認是鏡鬼在附近藥店裏‘順’的..
“沒有沒有。”冰屍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隻是讓她幫我想辦法,沒讓她去偷..”
“你這不是逼..逼..”陳衝硬是沒有將後麵三個字說出口,畢竟對鏡鬼來說,在冰屍強大的壓迫下,能完成任務就算不錯了,哪還會考慮其他事情。
“算了,等回去之後,問問鏡鬼是在哪一家拿的,我想辦法把別人的損失還回去。”陳衝狠狠點了一下冰屍的額頭,非常無奈。
“嗷。”冰屍雙手抓著被褥沿口,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而當她還想再說些什麽時,卻突然發現陳衝朝著衛生間走了過去。
“老板,你去哪?”
“上廁所。”
“別..”冰屍話還沒有說完,陳衝就已經走到了門口,隻聽一聲‘臥槽’乍現,後者整個人如螞蚱一樣,向後跳了一步。
別..進去,裏麵有個人..
冰屍苦笑一聲,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然後起身下床,邁動著小光腿來到陳衝身邊。
“這是怎麽回事?”陳衝指著衛生間那個癱在地上,腦袋靠著馬桶邊緣,穿著酒店工作服,昏迷不醒的女人。
“正準備和老板說呢。”冰屍拉著陳衝來到房間的衣櫃旁,然後從衣櫃裏拿出那個裝著十萬塊錢的黑色袋子。
“喏,之前老板進屋睡著之後,這個女人就來了,還把這個東西放在了衣櫃裏。”直到現在,冰屍都以為陳衝是喝多了才會睡得不省人事。
“然後呢?”陳衝摸了摸袋子裏的錢,確定不是假錢。
“哼,冰冰自然不會讓她離開,所以..”
“所以把她打暈了?”
“不不,我隻是封住了她的雙腿與門鎖而已。”冰屍揚起下巴雙手叉腰,卻不小心將襯衫下沿抬高了幾分,差點走光,於是趕緊放了下去,羞澀的說道:“其實是這個女人膽子太小,自己暈過去了。”
“你確定沒有打她?”陳衝重複一句。
“真的沒有。”冰屍委屈的嘀咕道:“老板居然不相信冰冰..”
“別想歪了,我隻是確定一下,如果你動了手,一會兒警察來了可就不好說了。”陳衝解釋道。
“老板準備報警?”冰屍詫異。
“那當然啊,不然還讓這個女人留在這裏麽。”陳衝攤了攤手。
“可是老板..”冰屍指了指袋子裏的錢,又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要不,讓冰冰把她..”
話落,她順勢做了一個令人心驚肉跳的動作..
抹脖子!
“胡鬧!”陳衝看得眼皮狂跳,直接伸手揪了一下冰屍的小臉蛋兒,“就算她人間蒸發,這錢咱們也不能要!”
“為什麽?”冰屍任由自己的臉蛋兒被揪著,“咱們家的廚房正愁沒錢改造呢。”
“因為這件事情不簡單。”陳衝鬆手在房間裏踱步,然後皺著眉頭將之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說了一下。
坦白講,今日還好有冰冰在,否則後果很難設想。
“啊?原來老板不是喝醉酒睡著的啊?”冰屍恍然大悟的同時,心裏罕見的生出一股後怕。萬一陳衝從此不醒,那她該如何存在於這個世界?是苟延殘喘,還是..
冰屍下意識挽住陳衝的胳膊。
有那麽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差點丟失存在下去的支撐點。
“我很能喝的好吧。”陳衝翻了白眼,知道冰屍是在心疼自己,所以任由她挽著。與此同時,另一隻手拿著電話報了警。
“老板,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見他放下電話,冰屍開口問道。
“結合衛生間裏那個女人的行為來看,我的突然昏迷也解釋得通了..有人在給我下圈套,並且是個看似簡單,但又非常管用的圈套!”
“圈套?不懂呢..”
“很簡單,那個設圈套的人先讓我昏迷,然後安排這個女人放入十萬塊錢,隻要成功,那麽幕後主使隨便報個警說丟了錢,並給出相應的線索,警察就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找到我。
在人贓並獲的情況下,我就算說破嘴皮,也無法擺脫嫌疑,最後的結果明顯是帶回警察局,等待進一步調查。”
“可是老板,你不是和李香他們一起出去吃的飯麽?他們可以作證啊。”冰屍早在陳衝出去吃飯之前,就悄悄潛入了房間,一直躲在窗簾後。所以,她自然聽見李香當時瘋狂呼叫陳衝的經過。
“他們的確可以作證,甚至從趙四餐館回來的路上,那些攝像頭也能證明我中途沒有去過其他地方。”陳衝點點頭,然後反問道:“可如果幕後主使說他的錢不是今天丟的呢?”
冰屍聽懵了,眉頭擰得很緊。
陳衝搖了搖頭,沒有浪費時間,“如果他這樣說了,那麽所有於我有利的證據都將不複存在。換句話說,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可能會一直呆在警察局裏,直到弄清事情真相。如此一來,明日的決賽或者更後麵的個人賽,我都無法參加。”
“到底是誰..”冰屍虛眯著眼睛,水藍色的瞳孔彌漫著殺意。
“還能有誰,肯定是美食城的人,因為隻有他們最不想美食街崛起。”陳衝冷笑一聲,“或者說,幕後黑手就是趙小康,而他似乎根本就沒打算遮遮掩掩,否則不會設置這般簡陋的圈套。”
“既然老板知道,那剛才報警的時候卻隻說了那個女人的事情?”冰屍皺眉。
“沒用的。”陳衝歎了口氣,“這隻老狐狸,既然敢這麽做,肯定想好了後手,若我沒有猜錯,他肯定是安排了其他人來執行這一切,就算事情敗露,也扯不到他身上的,何況..現在還不是和他正麵衝突的時候。”
“那什麽時候才是?冰冰恨不得現在就去找他算賬!”冰屍揚起下巴哼了一聲,那自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霸氣毫無掩飾。
“最快也要等到比賽結束。如果這個時候宣戰,以趙小康陰險的性格,指不定還要搞出什麽令人頭疼的事情。”
陳衝同樣虛眯著眼睛,若不是想幫美食街徹底崛起,他早就將趙小康摁在地上來來回回揉搓了,哪會讓後者這般得寸進尺。
“既然錢是趙小康的,留下不是更好?”冰屍嘀咕著,還在思考錢的事情。
“我說你怎麽回事啊?張口錢,閉口錢的,這毛病得改。”陳衝訓斥道。
“還不是跟老板學的,你平時不是一直在家裏念叨錢的事情麽..”冰屍委屈的哼哼唧唧。
聞言,陳衝語塞,尷尬了半天的才繼續說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們現在有錢了,今天下午那個李老頭已經給我打了十萬塊,簡單改造一下廚房夠用了。”
“既然如此,再多十萬的話,不是能改造得更好?”冰屍反駁。
“你..”陳衝苦笑著搖了搖頭,“你以為我不想要啊,這錢要不得!萬一趙小康又想出什麽陰招用這筆錢做文章,那咱們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麽?好了好了,不是還有個人賽麽?這個人賽的獎勵和團隊賽的獎勵大不相同,據我所知,獲得廚神稱號,足有五十萬獎金呐!
“這樣啊,那還行。”冰屍聳了聳肩膀,不再糾結。
不過,此時若有其他人在場聽見陳衝二人的談話的話,要麽驚得合不攏嘴,要麽嗤之以鼻。因為兩人的語氣之平淡,仿佛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
“砰砰..警察,請開門。”
房間內響起敲門聲,陳衝對著冰屍使了個眼神,後者會意,趕緊鑽進了被窩,而他則是提著黑色袋子,打開了房門。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當警察將衛生間的女人弄醒後,後者想也不想,直接將事情的原委全盤托出,中間都不帶停頓的。
至於問到是誰指使的時候,她隻說是個叫做王生的人,並簡單描述了一下外貌。
但陳衝和警察一致覺得,王生這個名字可能是瞎編的,而外貌也可能存在偽裝。
當然,具體該如何處理,這是警察的事情,陳衝沒資格過問。
而由於女人交代得很清楚,所以警察並沒有為難陳衝這個受害者,隻說事情調查清楚後,會第一時間通知。
唯一讓令陳衝尷尬的是,警察在臨走時隨口問了一句**那個蓋著被子的人是誰。
還能是誰?
既不能是陌生人,也不能是員工,更不能是男人..
所以,陳衝隻能硬著頭皮給出一個唯一合理的答案。
“我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