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一直就睡在枕頭上麵,為什麽菜刀不見了?

 陳衝眉頭一皺,不確定的打開抽屜,卻發現裏麵的錢還在。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他為了不發出聲音,連鞋都沒穿,拿著蠟燭躡手躡腳的朝著門邊走去,微弱的光芒大概可以照亮周身一兩米的範圍,再遠的話,就隻能模糊看見各種擺設的輪廓。

 “等等..黑貓呢?”

 舉著蠟燭來到牆角,貓窩是空的,一旁碗中的魚骨還留著半截尾巴沒吃。

 “房間裏的窗戶和門都是關上的,黑貓不可能出得去。”陳衝心裏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小心翼翼搜遍整個房間,硬是沒有看見半個貓影子。

 黑貓憑空消失了!

 “這個困難任務太詭異了,即沒說任務時長,也沒說完成任務的要求,隻是大概提了一下保持安靜,便什麽也沒了。可是,自己到底要幹什麽?”

 哐當..

 恰在此時,樓下又傳來一聲脆響,仿佛有人提到了凳子。

 陳衝抿了抿嘴唇,還是決定下去看看情況,畢竟這是自己場子,豈容他人放肆?即便是鬼,也不行!

 輕輕打開房門,一陣陰風從樓下吹來,差點將蠟燭吹滅,好在他反應敏捷,趕緊伸手擋在蠟燭之前,這才幸免於難。

 這道樓梯來來回回走了不知多少遍,一共九個梯步,每個梯步寬二十公分,就算閉著眼睛,陳衝也能上下自如。

 當然,他現在不可能閉眼,尤其在知道一樓有古怪的情況下,恨不得給眼角開個口,好讓眼睛瞪大些。

 不過,四周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得完全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壓抑的氣氛就像有人捏住了心髒,呼吸都跟著難受。

 剛到一樓,還沒來得及查看周圍,陳衝立刻察覺到光禿禿的腳底傳來刺骨的寒冷,連帶著渾身皮膚也泛起了雞皮疙瘩,因為一樓的溫度實在是太冷了,如同冰窖一樣。

 恰在此時,他隱約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背對自己站在半開的卷簾門邊,一動不動。隻可惜燭火離眼睛太近,導致視線受阻,完全看不清人影的具體樣子與穿著,隻能大概從體型分辨出是個男人。

 外界的光透過卷簾門下方照射進來,照亮了男人的雙腿。陳衝虛眯著眼睛看了很久,頓時頭皮一緊,隻見男人穿著一雙白色的運動鞋,但卻是腳尖向內!

 原來,他是麵對自己的?!

 陳衝深吸口氣,一邊往前走,一邊死死盯著那個背影,而就在雙方僅隔了不到三米距離時,陳衝突然止步不前,心髒咚咚狂跳。

 因為這個男人雖然腳尖向內,但身體的的確確是背對自己的!

 呼呼..

 與此同時,冰涼的夜風從門外吹來,陳衝猝不及防,差點兒就讓風吧蠟燭吹滅了!

 好在這陣風來得快去得也快,並沒有真的成功,否則的話,可真要兩眼一抹黑,什麽都看不見了。

 還來不及思考下一步打算,眼角再次瞥到一個黑影,就在右手邊。他下意識屏住呼吸,轉頭一看,竟是駭然發現右側的餐桌旁邊坐著一個女人!

 這女人穿著一件樣式老舊的校服,短發齊脖,微微仰頭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最恐怖的是,她雙眼空洞,皮膚白得就像常年被水侵泡一樣!

 她似乎一直就坐在這裏,隻是剛才自己下來的時候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也就這麽一分神,門口的背身男人動了起來,他先是橫跨一步,然後一步步背著身體走了過來,越來越近,直到缺了一塊頭發的後腦勺徹底出現在燭火照耀範的圍內。

 陳衝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毫無疑問,這兩個‘人’都是鬼!可氣的是,手中沒有菜刀,心裏很慌。

 最終,背身男人在他身前一米的距離站定,那缺了一塊頭皮的後腦勺就像一張沒有五官的臉,正對陳衝。

 被兩個鬼這樣‘盯’著,陳衝的膽子就算再大,心裏也有些犯怵,為了緩解這種‘尷尬’,陳衝稍稍低頭,正想去廚房找把菜刀時,坐著的女學生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她個子很矮,踮著腳尖一步步走到近前,仰頭朝上,與低頭的自己四目相對,更不湊巧的是,其所站立的方向,正好擋住了前進的方向。

 陳衝頭皮一陣發麻,下意識向左橫移一步,結果女學生寸步不讓,同樣跟了過來,再次四目相對。

 “被纏上了嗎?”陳衝心裏一陣嘀咕,抬腳再次往右橫移,女學生還跟著..

 向左..

 向右..

 向右..

 向左..

 在此期間,背身男人的後腦勺一直在跟著他們移動,但始終看不見正臉。

 陳衝停下動作,像是想到什麽,緩緩將手中的蠟燭往前平移了一下。

 女學生退後半步,身後的背身男人上前一步。

 再拿著蠟燭收回身前,女學生上前一步,背身男人後退一步。

 “他們怕燭火,所以始終將距離維持在一米左右。”

 陳衝放下心來,舉著蠟燭逼退女學生後,直接進入廚房,一眼就看到牆上掛著的兩把菜刀,一把是自己常用的,另一把則是李胖子輸給自己的,但唯獨不見那把剁骨刀。

 來不及多想,伸手朝著其中一把抓去,眼看就要碰到刀柄時,手指竟然詭異的穿透而過,根本碰不到!

 陳衝麵色一沉,趕緊去拿擺在灶台上的鍋,依舊如此!仿佛自己沒有實體,僅僅是虛化出來的。

 那麽..餐館還是以前的餐館嗎?自己還是真實的嗎?這又是什麽地方?

 陳衝重新回到前堂,再次朝凳子抓去,還是一樣,碰不到!怎麽也碰不到!

 噠..達..

 恰在此時,樓梯上傳來下樓的腳步聲,陳衝舉著蠟燭一看,頓時看見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一步步走了下來。

 她的頭發很長,手臂上有一道醒目的傷口,鮮血順著指尖一滴一滴的掉落。

 在看到這個女人的瞬間,陳衝立刻生出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因為若是沒記錯的話,她正是上次和自己劃拳,然後輸得顏麵無存的鏡鬼!

 隨著她的出現,門外吹進的陰風更猛了,陳衝還沒來得及伸手護住燭火,便聽見‘噗’的一聲,蠟燭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