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不要讓我回去。”此刻,他不得不說出心中的想法,他的聲音透著七分緊張,三分請求。
“哦?為什麽?”她看了看他,故作不解地問道。
“……”他語塞,默然,每每和她對話,輸的都是他,每一次她都輕易地把他問得詞窮。
“不知道?若你說出個所以然,我興許會改變主意。”她笑了笑,故作思考。
聞言,夜宸眼中燃起一點希望,但見桌麵上用鎮紙壓住的折疊紙張,他的心又沉下去了,或許,她已經有了主意,全都在那張薄薄的紙張上,問他,隻不過是戲弄他,看他的反應而已。
“主人,我不想回去,我想留下,隻要讓我留下,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他後退了一步,單膝跪下,他的語氣已經不是請求,而是懇求、祈求,甚至是乞求。
“嗬嗬,夜宸,我把你的刺拔掉,把你的菱角磨平,把你的驕傲焚燒成灰燼,甚至把你推進地獄,你會如何?”
她深諳,稱她為主人,稱她為尊主,那不是對她的敬重,而是敬畏,一種刻在骨子裏的尊敬和畏懼,甚至是一種奴性,不得不服從,寧死也不能反抗。
這是她的成功之處,也是她的失敗之處。
“……夜宸甘之如飴。”他的聲音格外清晰,平靜,緊張,堅定,他仿佛是用心來說話。
“你起來。”
“是。”他緊張地應道,沒有得到她確切的答案,他的心一刻也不能放鬆下來。
“你打開它。”她拿開鎮紙,取出紙張,交給他。
夜宸一愣,惴惴不安地接過,她早就有主意了,不,或許她早就預料到結果。
一張薄薄的信紙,字體蒼勁有力,筆法鋒利,氣勢磅礴,一整頁密密麻麻的字,隻有兩個字體,他的名字,夜宸。
他看著這張信紙久久沒有回神,不能平複,這是她設定的結果?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寫他的名字?
“夜宸,你會用誠實來說謊。”
“……我不清楚。”夜宸不解地看著她,用誠實來說謊,是什麽意思?
不清楚?很好,她頗為滿意他這個疑惑的表情,夜宸比無心和秋桐更安分守己,甚至有點木訥。
即使她在寫書信,讓他在旁邊磨墨,他也從來都不會偷窺,隻會光明正大地看著她折疊起來的書信,即使已經看不到裏麵的內容,他還會不厭其煩地看,仿佛隻要看久了就會看到。
這種怪癖實在引人發笑,他是最誠實的,沒有她的允許,他是不會打開紙張,可是,他想知道的表情出賣了他。
“修書讓秋桐來,從閻殿挑選兩個侍女來,至於你,等秋桐來了之後,你就回去金璃國,留在堡壘麵壁思過一月。”語畢,她便起身,向內室走去。
“主人,那麽思過一月之後呢?”夜宸緊張地問道,麵壁思過一月,比起她對四使的懲罰輕了千萬倍不僅。
“你想回來就回來吧。”
“是,謝主人。”夜宸暗暗鬆了一口氣,他還是可以回來。
“還有一件事,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入這裏。”語畢,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屏風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