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行宮裏都彌漫著怪異的氣氛,隻差達到爆發點就會破裂。
入夜,夜空星星點點,冷清的幽冥殿在夜色下,顯得有些幽暗朦朧,如煙如幻。
“尊主,剛才傾心殿的侍女來報,少主請您過去一趟。”彩衣進來說道。
“何事?”紗幕後傳來有些慵懶的聲音,可聞,她準備就寢。
“不太清楚,侍女隻說少主很不好,希望能請尊主過去一趟。”彩衣回道,隻把侍女的話原原本本地複述一遍,那侍女絕對不敢說這樣的話,定是傾君授意的。如此,當中必定有陰謀,加之現在三更半夜,不得不讓人生疑。
沉靜了半晌,紗幕後傳來穿衣的悉索聲。
不一會兒,穹影從紗幕後出來,出了寢殿的門。
彩衣跟著,看了看天色,已經深夜了,出了幽冥殿門,剛才來通報的侍女已經不在了。
“下去吧。”穹影擺了擺手,往夜色裏走去。
“屬下告退。”彩衣正欲跟上,卻聽了穹影的旨意,隻能退回去。
過了半刻鍾,彩衣正要回去,恰巧遇見了從幽冥殿出來的夜宸。
“主人去哪裏了?”夜宸有些著急地問道,她不是正要就寢麽?但寢殿的燈一直亮著,進去一看,卻不見了她。
彩衣遲疑了一下,還是回道:“剛才少主差人來請尊主去傾心殿,來通報的侍女說,少主好像很不好。”
夜宸默然,他從沒見過她去傾心殿,即使在堡壘也如此,或許,傾君沒有不好,隻是她擔憂了?
朦朧中,有些事情在潛移默化間改變了,不知不覺,當發覺之後,竟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沒有人隨主人去麽?”
“沒有,尊主獨自前去。”彩衣回道。
“有沒有請醫士?”夜宸遲疑了一下,又問道。
“我想,少主沒有生病,大概不需要請醫士,彩衣先告退了。”彩衣有意無意地說道,她倒是十分看好這位夜宸公子,所以就提個醒。
…………
大概走了兩刻鍾,才來到傾心殿,大門敞開著,不見一人。
傾心殿前院的梅花開得極盛,妖嬈豔麗,在夜色裏散發著媚惑的幽光。
穹影越過這片梅花,來到前殿,隻有幾盞微弱的燭火安靜地燃燒,依然不見一人。
隱隱約約聞到淡淡酒味,是從後殿裏飄來。
穹影秀眉輕蹙,向後殿走去。
後殿的燭光更微弱,那一身紅衣稍顯暗紅,寂落而殘豔。
旁邊的案幾上有兩壺酒,酒杯裏還有沒喝完的酒。
傾君坐在席墊上,衣袂落在冰冷的地上,他臉色微紅,狹長的眼睛有些許迷霧,媚惑至極,還有幾分消沉。
“你來了?”傾君見了來人,眼睛一亮,清醒了不少,立刻起來,走到她麵前。
穹影不語,伸出手拂過他的額頭,有些溫熱。
傾君怔怔地看著她,額頭上冰涼的感覺,那是她的手,她從沒如此近地觸碰過他,這樣的觸感,讓他有些醉。
“怎麽了?”穹影收回手,問道。
“陪我坐一會兒。”傾君小心翼翼地扯住她的衣袖,然後把她拉到到案幾前,坐到席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