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歌一言不發,銳利的黑眸裏有一絲陰鬱。

大殿上一片沉默,大概都在等玖歌殿下發話。

而作為父親的赫連岸,臉色也比玖歌好不到哪裏去,自己的兒子在想什麽,他還不知道!?

“殿下,聽聞鳳非離和閻殿尊主關係匪淺,要焱鳳和閻殿徹底斷了關係……或許、需要除掉其中一人。”

那位大臣開始有些吞吐,特別見了玖歌那陰沉的神色,他有些後怕,他哪裏敢說這些話,都是陛下授意他說的,他何其冤枉?

“是麽?風行,你如何看?”玖歌指名道姓的看了風行一眼。

風行有口難言,誰都知道殿下向來包庇閻殿,現在說是去殺閻殿尊主,這不觸犯了殿下,他才沒那麽傻。

“殿下,末將認為先靜觀其變,至於我南旭是否與閻殿或焱鳳為敵,尚言之過早,貿貿然行動,恐怕會適得其反。”

風行態度中肯,進退有度,他可不敢和陛下叫板,也不敢得罪殿下。

果然沒讓他失望,玖歌漫不經心,道:“既然言之過早,我先回去了。”

說著,便起身離開,高調而張狂。

大臣們看了看玖歌,又看了看陛下,誠恐誠惶,陛下和殿下不高興,遭殃的是他們。

“玖歌!回來!”赫連岸語氣冷沉,不怒自威,甚至是用帝王的身份命令。

玖歌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止步,轉身,不情不願地坐回椅子上。

無論平時他如何的張狂,在他至高無上的父王麵前,他始終是尊重和敬愛。

赫連岸的臉色緩和了有些,目光裏憂慮卻沒減半分,掃了一眼下方的人,輕淡而不失威嚴的道:“若今晚沒有對策,諸位愛卿就在崇德殿過夜吧。”

“陛下聖德。”眾大臣連忙道。

…………

風卷殘雲,天昏地暗。

王宮護城河上,經過了腥風血雨的洗禮,夜色妖豔。

凶殘的幻獸倒地不起,奄奄一息。戰敗的幻術師苟延殘喘。

血,染紅了河水。

冰淩橫斜,九龍盤踞的玉石橋中央,有一道人影迎風而立,黑色的袍裾翻飛,她是黑夜裏的王者。

架在王宮護城河上的玉龍橋,長達六十丈,九龍盤踞,氣勢非凡。

她就如此理所當然的踏著玉龍橋的中央,居高臨下,唯我獨尊。

河岸上,以赫連天為首,數百位高深的幻術師嚴陣以待。

箭,一觸即發。

年過百歲的赫連天也掩不住震驚,她居然修煉了赫連一族的禁術。

“當日是你殺了國師?”赫連天震怒,好友被害,他一直緊緊於懷。

當初蘭素兒說凶手是閻殿尊主,一名年紀輕輕的少女。他本以為蘭素兒善妒,未曾聽信。

如今的種種看來,寒月穹影確實有殺國師的動機。

“你不是也要殺本尊麽?”

她的聲音一貫的輕描淡寫,但霸主的氣勢和王者的風範卻表露無遺。

一眼,足以震懾一切。

終有一天,這些人會對她趕盡殺絕,她隻是先下手為強而已,這老不死還竟敢質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