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細雨,焱鳳帝國的紫鳳城是馨香的。
威嚴莊重的千古王城,繁花似錦,彌漫在一片白色的清香裏。
“這是……荼蘼花?”青嵐看著眼前的景象,眼中有幾分驚歎。
滿枝頭都是含苞待放的荼蘼,綻放出一點聖潔的白色,仿佛在等待盛開。
“荼蘼花,又名白蔓君,花色潔白,花氣芳香,春末初開,盛夏頹敗。”景傲回憶起在書籍裏的描述,也許以前也見過,但沒有了解和注意。
成片成片的荼蘼,還是第一次見,此刻才真正見識到荼蘼花。
“不愧為帝國王城。”青嵐百感交集,如此莊嚴而繁盛的城都,還有什麽可以和它比擬?
“較之南旭帝都,焱鳳王城更賞心悅目。”景傲由衷的讚歎。
雖不及南旭帝都氣勢磅礴,卻尤為旖旎明媚,光華內斂,奢華散盡,隻餘一縷清香。
一輛馬車駛來,緩慢不疾,甚至沒有濺起青磚地麵上的水跡。
馬車停下,一道身影探出車簾,打開油傘,從綿綿細雨中走來。
一身月牙白,和潔白的荼蘼花相得益彰,眸若清泉,風姿傲岸,超塵拔俗。
青嵐見了來人,比剛才的震驚過之而無不及,曾經模糊的印象,都在此刻從新過濾,不由得想起景傲剛才那句白蔓君,如此風華,是他窮盡一生都無法比擬。
鳳非離也見到了對方,見了青嵐那清明似水的眼神,心中便了然,若說青嵐以前神智未開,那麽此刻便是曆盡風霜之後的璞玉。
“非離,別來無恙。”景傲熟絡地問候。
“甚好,兩位呢?”鳳非離即使麵對青嵐,也沒有半分生疏,一如往常般淡然問道。
青嵐卻有幾分隱晦,他和鳳非離的身份天淵之別,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鳳非離,若稱呼殿下,顯得生疏了;若直呼名字,顯得套近乎了。
“也甚好,昔日多有失禮了。”最後,去掉了稱呼,並且致歉以前的無知,話語進退有度。
“言重了,我看是真性情,並無失禮。”鳳非離淡笑道。
青嵐一聽,也不由得一笑,心中感概萬千,他隻有幼時才是真性情,現在他連自己是什麽都不清楚,而反觀鳳非離,才是真性情。
三人踏著微雨,閑聊瑣事,往紫鳳城中心走去。
“景傲,謝謝你。也替我謝過南宮辰。”說起戰事,鳳非離由衷的言謝。
“不謝,你應該謝穹影。”景傲半開玩笑道,想必鳳非離和穹影之間已經不需要謝謝。
“嗯,她在哪裏?”一路來,鳳非離終於都問出了心中所想,已經兩月沒有她的消息了。
“這層我還真的不知道,你前腳才離開延城,她後腳就走了,至今未回。”景傲也覺得奇怪,焱鳳危在旦夕,穹影卻沒了蹤影,隻派了彤雲等人來。
鳳非離聞言,有失落有擔憂:“可知她去哪裏了?”
“估計連無心也不知道。”景傲忽然想起,會不會是秋桐告訴了無心有關穹影的事情,無心才發怒。
鳳非離劍眉輕蹙,她又失蹤了,但不知為何,這回他有不好的預感,很不安,從沒有過的不安和恐懼。
以前即使她消失很久,甚至是六年,他也能靜心等候,但這回他等不及了,仿佛有什麽事情即將發生,再也見不到她。
景傲和青嵐在紫鳳城停留了兩天,和鳳非離商議關於戰事的對策,又準備趕回邊境。
二人臨走之時,鳳非離道:“不必理會鳳氏一族的王爺和長老,最好讓他們戰死沙場。”
景傲和青嵐一聽,詫異萬分,想必鳳非離在焱鳳也並非如表麵般輕鬆。
二人留戀地看了看待放的荼蘼,便離開了紫鳳城。
倘若在盛夏之前擊敗東越大軍,他們就能看到荼蘼花開,那會是怎麽樣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