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昆侖山玉筆峰上的新方士宗門前,吳勉、歸不歸帶著百無求和小任叁二人站在大門前,老家夥將一個當初自己在方士一門時期證明身份的腰牌,遞給了門口一個小方士:“進去和你們家大方師去說,就說舊日同門歸不歸前來拜訪。你把這個那進去,廣義大方師看了自然知道我老人家是誰。”

看著小方士跑進去稟告之後,百無求對著歸不歸說道:“老家夥,老子問你一道了。不是說廣義、廣孝下套坑過你嗎?那你還自投羅網來?聽老子一句勸,也別什麽禮尚往來了。直接動手得了。你們倆去揍廣義和廣孝,老子和任老三去揍那些小方士。把他們都打跑,這個宗門就是咱們爺們兒的了。老家夥你以後就是大方師了,起碼還能做九十幾天……”

“閉嘴……”歸不歸有些無奈的看了自己這便宜兒子一眼,這幾天百無求一直給歸不歸報著時辰:老家夥,又過了一個時辰,你還有九十九天零六個時辰……還有九十八天零十一個時辰……沒幾天了,咱們是不是商量一下同歸於盡的事……老家夥,百裏熙那死法怎麽樣?你要不要先在心口畫個圓……

就在歸不歸打算讓自己這便宜兒子放棄同歸於盡想法的時候,宗門裏麵突然響起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隨後大門突然打開,百十來個大大小小的方士從裏麵衝了出來。在吳勉、歸不歸的麵前擺下了陣法,大陣當中站著的正是那位新宗門大方士廣義。

“歸不歸!你不請自來,是想要來找我宗門麻煩的嗎?”手握銅劍法器的廣義冷眼盯著吳勉和歸不歸,看著二人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之後,又放低了幾個調門繼續說道:“那次在你府門前是個誤會,你我曾經都是同門,我又怎麽會狠心加害你。歸師兄你也不要別人的挑撥……”

“難得你還能叫老人家我一聲師兄,不過誰告訴你我們是不請自來的?”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廣義你那個寶貝弟子叫徐什麽來著?就你,站在第二排那個。老家人我想起來了,你叫徐章。你和你師尊說,我老人家是不是不請自來?當天是哪個堵在老人家我的洞府門口,一定要拉著要過來觀禮的?”

聽了歸不歸這話,廣義也想起來自己曾經吩咐過徐章去請歸不歸這件事的。當下瞪了自己這弟子一眼,剛剛想要爭辯幾句的時候,聽見對麵歸不歸已經再次說道:“廣義,怎麽說也是小一千年的老兄弟了。你是什麽人老哥哥我還不知道嗎?這就是跟老人家我開個玩笑,真想要動我老人家的話,怎麽也要這樣的大陣再來十個八個的。怎麽,這是廣義兄弟你新排的陣法,要老人家我給你點評點評?”

聽著歸不歸給了台階,廣義急忙順著台階走了下來:“歸師兄好眼力,這正是小弟我這些年冥思苦想的大陣。正巧歸師兄前來,便想請您來點評一下。好了。你們師伯都看過了,大陣可以撤了……”

當下,有廣仁幾個機靈一點的弟子聽到師尊發話,急忙開始組織師兄師弟們將大陣撤掉。不過讓廣義自己麵對吳勉和歸不歸這兩位傳說中的大人物還是有些不放心,撤掉陣法之後,這些方士大半都站在了廣義的身後,來給他們大方師壯膽。

“老人家我著急出來拜見大方師,走的匆忙來不及置辦什麽禮物。不過你現在畢竟是大方師了嘛,空著手來有點說不過去。”說話的時候,歸不歸伸手向著身邊的小任叁指了一下,隨後笑嘻嘻地說道:“本來想把這個千年的人參娃娃送給你的補補身子的,不過兄弟你也知道這個小東西和大術士席應真那個爸爸的關係。你若真吃了它,會給兄弟你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說到這裏,老家夥又指了指自己的便宜兒子,笑了一聲之後,又繼續說道:“既然人參娃娃不行,我老人家還想過要將這個傻小子過繼給兄弟你。這麽多年你一直在修行,膝下也沒留下什麽一兒半女的。你不像老人家我,是生兒育女之後才跟了徐福做的方士。這孩子心眼實誠點,對爹最孝順不過。有什麽好事都向著爹,本來把它過繼給你,也是一件美事。不過都走到山腳下了,我老人家突然想起來這孩子和妖王的關係。八成你也聽過它們妖山的傳說,這孩子以後要做妖王大位的傳言。廣義大方師有個妖王的幹兒子,說出去怕對大方師你不利……”

歸不歸還在胡說八道的時候,守在宗門裏麵的一個小方士低聲向著身邊年紀大一點的同門方士說道:“師兄,這個老家夥什麽意思?什麽人參娃娃,又要把自己兒子過繼給大方師的,這是要戲耍咱們大方師嗎?”

那方士解釋道:“歸不歸這是在警告廣義大方師,跟著他的妖物,我們一個都惹不起。動了他們倆一根毫毛,大術士席應真和老妖王就回來找我們的麻煩。他們倆咱們誰都惹不起。”

這時候,歸不歸又將目光對準了身邊的吳勉。不過在他說話之前,白發男人怪笑了一聲之後,似笑非笑的看著老家夥,說道:“你是不是也想把我送出去?”

“老人家我哪有這個膽子,你可是首任大方師燕哀候的師弟。把你送出去,誰敢要?”歸不歸笑了一下之後,對著臉色已經變得難看起來的廣義繼續說道:“他和燕哀候的事情兄弟你也知道,雖然說後來燕哀候煙消雲散之前犯了糊塗。不過這幾年吳勉的事情應該也瞞不住你,咱們那位師祖丘武真還記得嗎?師祖的神識就在徐福的麵前,讓吳勉說滅就滅了。他有什麽事情兄弟你看老哥哥我的麵子,千萬別和他翻臉……”

這時候,廣義心裏已經開始糾結了起來。老家夥和吳勉聯手自己全宗門的人都未必打得過他們倆。現在還有這兩隻打不得罵不得的妖物,一會那句話說翻了動起手來,他這邊可是一點勝算都沒有。裏麵還有兩個來找麻煩的人,今天都聚在一起,一會還不知道會有什麽麻煩。

就在廣義的臉色陰晴不定的時候,宗門當中突然傳來了另外一個人的笑聲。笑聲過後,一個身穿方士服飾的白發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邊走邊說道:“還以為廣義師弟在哪位貴客攀談,原來是歸不歸師兄到了。餌島一別,幾位一點都沒變……”說話的時候,已經對了吳勉和歸不歸各自行了半禮。

說話的正是另外一位大方師廣仁,這位大方師在這裏,有些出乎吳勉和歸不歸的意料,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歸不歸嘿嘿一笑,回禮說道:“想不到在這裏一次能見到兩位大方師,不知道火山大方師到了沒有?怎麽?這座新宗門以後就是兩位大方師一起統領嗎?二位一人一天?”

說這話的時候,廣義的臉色鐵青,廣仁還是談笑自若的看著歸不歸,解釋道:“這裏自然是廣義師弟說的算,我那個大方師已經跟隨宗門一起煙消雲散了。現在廣義師弟另起教門,這裏自然是以廣義師弟為尊。”

廣仁嘴裏一口一個廣義師弟,完全不當他這個大方師當回事。而廣義的臉色也陰沉了下去。正打算豁出去發作的時候,一個小方士湊到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廣義當下深深的吸了口氣,對著廣仁和吳勉、歸不歸這些人說道:“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什麽我們進去再說。哪怕是讓我把這新宗門的大方師讓出來,我們也進去坐下來再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