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苦笑了一聲,直到現在他臉上流露著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我也沒有想明白,這裏明明隻有一條路的,除了你們也沒有別人……”

說到這裏的時侯,神識的臉上多了一種古怪的表情。他的目光在吳勉、歸不歸和兩隻妖物的臉上轉了一圈之後,自嘲的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剛才你們也在這裏的,這裏的禁製除了我之外,不可能還會有人使用遁法進去,這麽一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見。老家夥,能把你我都算計在這裏,我已經想象不到還有誰了。你說是不是?張鬆……”

這時候,藏在角落裏麵的張胖子走了出來。他哭喪著臉說道:“不是我說,就算您老人家是大方師,這話也不能亂說啊。您問問歸不歸這個老家夥,我本來不想來的,是那幾位神祇逼著下來帶路。死了的冬鳳怎麽說的來著?我要是走了,就用融化的金水燙死我……不是張鬆我要賴在這裏,真的是走不了啊……”

張鬆本來就不是靠著術法成名的,再次出世之後術法更加可以用退步來形容了。讓他從這裏走到迷宮的盡頭再回來,現在他可能隻走了一半不到。剩下的就剩下兩個暈倒的方士了,這兩個人能撿回來性命已經可以偷笑了。

“不用想了,那件法器早晚會出世的,到時候自然就知道是誰偷的了。”歸不歸嘿嘿一笑,看著這個幼年玩伴的神識。頓了一下之後,老家夥繼續說道:“不過法器現在是找不到了,你呢?回去向本體複命?還是繼續在陸地上尋找帝崩?”

“複命……”神識古怪的笑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老家夥你說的簡單,回去之後我的下場是什麽?還不是要被本體同化嗎?這麽多年我看守帝崩,雖然一直都困在這裏,不過總算也有了自己的意識。回去——那就什麽都沒有了……從現在開始,他是海上的徐福,我是陸地的徐福。”

當初燕哀侯、問天樓主姬牢的神識脫離本體久了,都有過變成獨立個體的事例。現在輪到了徐福身上,吳勉、歸不歸並沒趕到如何意外。隻不過一邊的廣仁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您還是回去得好,回到本體身邊您才是名正言順的大方師。現在這樣名不正言不順。”

“廣仁,我雖然隻是一縷神識,也算是你的師尊。你入我門下,我就是這樣教授你尊師重道的嗎?”說到這裏,神識的眉頭皺了起來,對著已經不敢出聲的大方師廣仁說道:“帶著火山離開這裏,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們倆……”

雖然是神識,但是廣仁的臉上露出來隻有對徐福才會表現出來的驚恐之色。當下他跪在神識麵前,連連賠罪。無奈神識已經完全不理會他,再次重複了剛才的話:“廣仁,你還想我再說一遍。好!如你心意——帶著火山離開這裏,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們倆。還要等我親自動手請你們離開嗎?”

廣仁的臉上露出死灰之色,頓了一下之後,跪在神識的麵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之後,這才將火山背了起來。對著歸不歸說道:“歸師兄,還有兩位同門就麻煩你了。我在上麵留人,你們幾位出去的時侯將他們倆交給留守之人就好。”

說完之後,廣仁背著火山順著樓梯口縱了上去,隨後施展了五行遁法離開了這裏。

“其實你說一句不能把廣仁爺倆帶在身邊就行了,不用這樣攆他們走的。”歸不歸嘿嘿一笑,看著神識繼續說道:“不過這樣也好,廣仁正愁找不到海上的徐福,天天被他們師徒纏著是沒有什麽意思。老人家我還有一件事打聽一下,你們家本體分給你幾成的神識?”

“你去問那個徐福吧,他會告訴你的。”神識古怪的笑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帝崩沒有了也是件好事,起碼我不用再在這裏守著了。老家夥,這裏歸你了……”

說話的時侯,神識的顏色開始慢慢變淺。隨後在吳勉、歸不歸的注視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時,吳勉對著歸不歸說道:“之前聽你說過,在秦王宮裏麵見過徐福的神識。剛才的神識和你說的那個不大一樣,什麽時侯你在他麵前那麽隨便……”

“剛才的神識是徐福早期留下的,說句不客氣的話,那個時侯老人家我還是他亦師亦友。一些能說不能說的話,閉著眼睛也就說了。”一句話將歸不歸的往事引了起來,想起來那個時候老家夥多少有些唏噓。頓了一下之後,他繼續說道:“之前的秦王宮是他出海之前留下的神識,那個時候能說不能說的話,基本上都不說了。別看都是神識,差的太多了。”

這個時侯,小任叁來了精神,對著歸不歸說道:“老不死的你又胡說八道了,要不是你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後來也不至於能說的不能說的都不敢說了。”

一句話說完,小家夥頓了一下。隨後換了一副乖巧的樣子對著空氣說道:“老頭兒你什麽時侯到的?來了也不知道和我們人參說一下,你可別說那件什麽法器是送給人參解悶玩的。我們人參可是消受不起……”

聽到小家夥說到了席應真,老家夥便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急忙陪著笑臉四下去找大術士的身影。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席應真,歸不歸有些不解的對著小任叁說道:“咱們席應真爸爸給人參你傳音了,他是快到還是已經到了?”

小任叁劈了撇嘴,對著歸不歸說道:“老不死的你裝什麽糊塗?不是我們家席應真老頭兒,還有誰有這個本事?能把拿什麽法器偷出來,還不被徐福神識發現的?”

聽到隻是小任叁瞎猜,歸不歸這才鬆了口氣。當下苦笑了一聲,繼續說道:“誰說是你們家應真先生來了?你也不想想他什麽時侯幹過偷東西的事?他老人家從來隻會偷人,看好了什麽東西他是硬搶。”

被小任叁攪了一下,百無求也以為是那位大術士到了。現在聽到歸不歸說死了和席應真無關,二愣子的好奇心又起來了。對著自己的‘親生父親’說道:“不是那個老頭兒還是誰?老家夥你說說看,那個不要臉的偷走的帝崩?”

歸不歸笑了一聲,說道:“這個徐福自己都說不明白,你爸爸我問誰去?走吧,大家夥到裏麵看看,裏麵才應該是薑誌老前輩的墓室。也難為徐福那個老家夥怎麽找到的這個地方,張胖子,知道你沒有心思陪我們去看死人。把那倆方士帶上去吧,這裏沒你事了。”

“難得老家夥你也說了句人話,不是我說,就不陪你們了。張鬆我出世也差不多一千多年了,這次真是賠到姥姥家了……”

三四個時辰之後,被折騰得筋疲力盡的張鬆出現在了一座山洞前。他左右看了一圈,確定沒有人跟著他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進了山洞,鑽進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這裏暗藏陣法,張鬆直接從這裏轉移到了另外一座洞府當中。

這座洞府比起來吳勉、歸不歸的那個隻大不小。張鬆進來的時侯,那個被妖獸吃了一半的饕餮正好端端的在烹煮著什麽肉食,看他身邊被剃幹淨的骨頭架子,正是之前張鬆發現給啃噬了一大半的‘饕餮’兩條大腿。

看著被剃幹淨的大腿骨棒,張鬆就是一皺眉,說道:“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好不容易找到的囚牛,就不吃了嗎?論起來你和睚眥要管它叫大哥……”

“最後和你說一遍,我烹煮菜肴的時侯,你最好不好招惹到我。小心把你做了晚餐……”饕餮看都不看走進來的張鬆,隻是用腳將一口樟木箱子向著張鬆推了過來:“都被你算準了,裏麵還真是徐福的神識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