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程知節全身上下的汗毛孔都豎立了起來,他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竟然抽出自己的腰刀,摸黑對著妖獸的方向劈了下去。隻不過一刀砍過去的同時,程老四的身子已經轉向。不管這一刀砍下去的結果如何,他人都是要逃的。
不過就在程知節轉身逃走的一瞬間,他的眼前突然一亮。那個老成不像樣子的老家夥笑眯眯的站在自己的身後,他身邊的小孩子變戲法一樣的一個接一個打出去火球。幾十個火球漂浮在半空中久燃不息,將他們所在的位置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
看到了這一老一小之後,程老四知道自己的命保住了。不過還是湊到了歸不歸的身邊,回身再看那隻妖獸。就見它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穩了心神之後,才看明白妖獸的心口有一個碗口大小的透明窟窿。這窟窿表麵焦糊一片,一股焦臭的味道彌漫在空氣當中。看著像是被剛才那道雷電將這隻妖獸劈死的。
“一邊動刀子一邊腳下抹油,小娃娃你倒是合老人家我的脾胃。”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繼續對著程知節說道:“現在老人家我有點不明白那個老家夥的意思了,放你進來的話,十個捆在一起也走不了十步。不知道的還以為用你來投食這些妖物。”
驚魂初定之後,程知節擦了擦冷汗,隨後附和著對歸不歸說道:“那您老人家就高高手,放了老程回去。您把名字賞下來,回去之後老程給您老人家立一座排位,和我爹的那個供在一起。以後初一十五給我爹燒香燒紙的時侯,給您老人家也帶上一份。”
“呸!有你什麽事?小子你過來占便宜是吧?是不是看出來我們家老家夥襯點家底,就打算過來攀親戚?”沒等歸不歸說話,百無求湊了過來對著程老四說道:“你也配?給他燒紙那是老子的活,老家夥,回去之後老子就開始給你燒紙!覺得不過癮老子再給你哭兩嗓子,成套的孝子經……”
“傻小子你聽不出來好賴話是吧?”歸不歸實在是忍不了,當下踹了自己還在胡說八道的便宜兒子一腳。隨後看著程知節說道:“就憑著小娃娃這的孝心,老人家我這次一定帶你好好在這裏轉轉。我老人家看看那個老家夥到底動的什麽心思……”
歸不歸的話還沒有說完,前方又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叫聲。隨後,吳勉那帶著寒氣的聲音響了起來:“看門的妖屍鬼,然後是青燈,現在又是罄幽。這裏豢養妖物的獸園嗎?”
“那倒不一定……”聽到吳勉開了口,歸不歸笑眯眯的衝著發出聲音的位置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繼續說道:“從門口到這裏,妖獸是從小到大的順序。看著倒像是有人為了守護什麽寶貝,故意這麽將妖獸排列的。它們都在各自的區域活動,這裏應該是有專門針對它們的禁製。不過老人家我想不通這些妖獸平時都是要吃要喝的,它們怎麽活了這麽多年……”
歸不歸前行的時侯,小任叁也蹦蹦跳跳的跟在旁邊。小家夥繼續一邊前行一邊玩鬧一樣的將火球掛在半空當中,最早拋出來的火球已經逐漸熄滅。百無求瞪了程知節一眼之後,向著歸不歸的方向跟了上去。
看到周圍的景象開始暗了下來,程老四的心裏又開始慌亂起來。眼前除了跟著他們幾個人一起前行之外,似乎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當下,程知節喊了前麵的百無求一聲:“這位哥哥,等小弟一下,咱們結伴同行……”
百無求回頭瞪了程知節一眼,說道:“呸!叫誰哥哥呢?老子就說你是來攀親戚占便宜的吧!死一邊去,別瞎攀親戚啊,別指望老子和老家夥同歸於盡的時侯能帶上你。老子守了這麽多年,你才來了幾天?”
二愣子的話說得程知節莫名其妙,不過他又不敢自己一個人守在這裏。當下還是小心翼翼跟在他們一行人的身後,這時候程老四的心思已經有了變化。原本死活都不肯下到這地穴中來,現在看到了這幾個奇人異士的本事,程知節心裏開始打起了小算盤。也許自己這次會在下麵撈到點什麽好處……
有了小任叁不斷的拋散火球,程知節看的清楚,他們這些人現在置身於一條寬大的地下甬道當中。看著並沒有什麽特別的,隻是每過一段距離之後,時不時的就能在地上看到幾具風幹了的妖獸屍骨。或者會有長相奇特的妖獸從角落裏撲出來。好在走在最前麵的白發男人非同小可,他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時侯多了一把巨大非刀非劍的兵刃,對著這些突然冒出來的妖獸都是一刀了結。開始還看的程老四膽戰心驚,不過看多了之後也就習慣了。
看著吳勉了結幾隻妖物之後,歸不歸在後麵湊趣地說道:“這下麵應該是夏商之時打造的,隻不過那個時侯打造不出來精鐵精銅。無法設造保存長久的機關,這才在這裏存養了妖獸,看起來這裏真的可能有點好東西。不過你能不能留幾隻妖獸?也許咱們以後用得上也未可知。”
“老家夥你還打妖獸的主意?”吳勉冷笑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或許前麵的妖獸想留都留不了,說不定今天就滿足了你們家百無求的夙願……”
聽到吳勉說到這裏,後麵跟著的百無求馬上來了精神,他向著歸不歸的身後緊跟了幾步。再看程知節的時候也沒有那麽淩厲了,一路上都在和它的‘親生父親’商量一會同歸於盡了,在奈何橋上喝不喝湯的問題。聽的程知節心裏直冒冷汗,心裏在懷疑自己跟著他們前行到底是不是一個好主意。
這條甬路走下來大半個時辰竟然都沒有走到盡頭,歸不歸問了小任叁幾次,小家夥都說再往前走一會就能看到出口。最後走到程知節的雙腿發木,終於看到遠處出現了一個小小的亮點。
順著亮點一直往前走,不多時又聽到有流水的聲音傳了過來。歸不歸向下來過一次的小任叁詢問:“人參,你不是說前麵是個大花園嗎?老人家我聽著前麵的水聲動靜可不小,你說的大花園呢?”
“老不死的,你這話說得好像是我們人參沒下來,隨便變個瞎話在騙你們。”聽到歸不歸說話的語氣不對,小任叁也不幹了。小家夥竄到了百無求的肩膀上,指著前麵越來越大的光亮點說道:“走到底是一個小河溝,穿過去就能看到我們人參說的大花園了。老不死的你往前走,看看我們人參說得是真是假……”
小任叁的話還沒有說完,走在最前麵的吳勉臉色突然一變。他第一個停下了腳步,看著出口的方向冷笑著說道:“那個姓程的,你憋氣能憋一個時辰嗎?”
“我?您老人家別開玩笑了,老程我又不是魚,怎麽可能——發水了!”程知節說到一半的時侯,突然聽到流水的聲音起了變化。隨後就見前麵的光亮瞬間暗淡了下來,借著小任叁扔過來的火球亮光能看到前麵通道已經被水流灌滿。他們所說的河流好像改道衝進了甬路。不過這就是那個小孩子所說的小河溝?
看到鋪天蓋地的河水撲了過來,再想逃走的時侯已經來不及了。隻是一瞬間,這幾個人便被撲過來的暴水淹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