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嘍囉剛死沒有多久,血液還沒有凝固。如果真是仇力做的話,他應該就在附近。不過吳勉和歸不歸兩個人都感覺不到仇力的氣息,無奈之下兩個人隻能繼續順著大路一起往前追。之前兩個嘍囉就是沿著這條路一直向前追的,一直往前走,仇力應該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
確定了仇力的方向之後,縮地之術這樣很容易錯過目標的術法便不在適用。而且這麽短的距離就被兩個嘍囉趕上,說明仇力也沒有騎馬。憑著吳勉和歸不歸二人,追上他不會出現什麽懸念。
兩個人繼續往前追趕了小半個時辰,眼看著前麵的大路已經到了盡頭。麵前出現了分叉路口,兩條路都沒有剛剛有人走過的痕跡。歸不歸兩條路都看了一眼之後,笑嘻嘻的對著吳勉說道:“這條路就像人生,走著走著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要分開了。看來現在我們也要分一下了,別說老人家我不疼你,你走左邊這條路。這條路看著順眼,路麵也平整,就差路上麵寫著仇力到此一遊——老人家我說的是左邊這條路,不是右邊……”
歸不歸說話的時候,吳勉沒有搭理他。直接選了另外的一條路,看著吳勉慢慢遠去的背影,歸不歸嘿嘿笑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給你選好的路你不走,那就別說便宜老人家我了。”說完,老家夥順著他剛才自己指的路走了下去。
左邊這條路還屬於主路,比起吳勉走下去的分支小路要平坦的多。仇力的術法在吳勉和歸不歸看來不足為懼,歸不歸這樣的老狐狸能省一分力絕對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當下他沿著這條大路繼續溜溜達達的走下去,歸不歸並不擔心會追不上仇力。如果對方知道了他在後麵追趕,說不定會破釜沉舟藏在哪裏埋伏,等著出其不意的來上那麽一下。歸不歸他老人家活了幾百年,這樣的事情見的多了。與其放跑了仇力,他更擔心陰溝裏麵翻船。畢竟仇力手裏的那柄古劍,運用的好也是能對歸不歸造成致命一擊的。
歸不歸一個人繼續走了兩三裏路,這次終於走到了這條路的盡頭。前麵是一片一人多高的蒿子林,穿過了這些密密麻麻的蒿竿之後,老家夥麵前的是一條七八丈寬的小河。看到了河水之後,歸不歸笑嗬嗬的就著河水洗了洗手。隨後手搭涼棚向著河對岸看了幾眼,嘴裏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小王八蛋挺能跑啊,看樣子這是要便宜吳勉了。可惜那把古劍了,老人家我還想著玩兩天的……”
說完之後,歸不歸慢悠悠的歎了口氣,隨後背著雙手轉回去溜溜達達的向著身後的蒿子林走去。等到老家夥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一個人影突然從河水裏麵冒了出來。這人的半個身子露出水麵,手裏麵緊緊的握著一柄已經出鞘的古劍,眼睛盯著歸不歸剛才消失的位置,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你應該慶幸沒有追過來。”
說話的這人身上臉上滿是燒傷的疤痕,看著就像是一攤爛泥乎在身上一樣。這樣的傷勢一般人早就死了幾個來回了,也就是他能強忍著一口氣活了幾年。這個滿是燒傷的人,正是幾年前從吳王府逃離的仇力……
這幾年來,仇力每天都在忍受燒傷給他帶來的巨大痛苦。本來他也認識幾個有能力消除這傷痕的修士,不過在仇力看來,這一身的傷痕就是他的奇恥大辱。隻要那些直接或者間接給他造成這樣結果的人還活著,他這滿身的傷痕就不能消除。
隻不過他現在的修為想要正麵對付歸不歸、吳勉這樣的人,還是癡人說夢一半。當下仇力鳧水到了河對岸,也顧不得身上濕答答還在淌水得衣服,就這樣一步一步得向前走去。反正歸不歸已經離去。等到他和吳勉再回來得時候,地麵上得水跡也已經幹透,還是沒有一點痕跡給那二人留下來。
再往前走個幾十丈,就是一片高粱地。仇力認得這裏的路,隻要穿過了這片高粱地,就是當年戰國時期燕國的官道。到時候也不怕留下什麽痕跡了,搶一匹馬跑上三四天就能到達他要去的地方。隻要到了那裏,他複仇大計的第一步就算是完成了。
不過眼看著仇力已經走了一半的時候,一個老得不像樣子的老頭從他對麵的高粱地裏鑽了出來。衝著目瞪口呆的仇力呲牙一笑之後,說道:“小家夥,這幾年不見,你怎麽這個樣子了?之前聽說你被火燒了,想不到燒的這麽厲害。老人家我憐憫你,給你換一身人皮如何?剛剛死在你手上的那幾十個人,有喜歡的嗎?那個隨從總管的人皮不錯,眉清目秀的,就他了……”
自己親眼見到這個老家夥回身走了,怎麽又繞到了這裏?當下仇力的心裏一陣慌亂,他來不及細想,當下催動古劍自己離鞘,對著歸不歸飛了過去。古劍離鞘的同時,仇力自己也揮舞著劍鞘對著麵前的老家夥打了下去。
“原來你看重老人家我的這身皮囊了……”歸不歸說話的時候,伸出手指在已經飛到眼前的古劍劍柄上彈了一下。一陣清脆聲音響過的同時,飛劍受外力變向,劍身貼著歸不歸的身體飛了過去。就在人劍相交的刹那,老家夥閃電一般的握住了劍柄,隨後輕描淡寫的迎著已經衝到身前的仇力劈了下去。
仇力沒有想到歸不歸會抓住古劍,心裏雖然拚命的催動古劍飛離老家夥的控製。不過他的古劍就好像長在了歸不歸手中一樣,對著自己的腦袋劈了下來。當下仇力在惶恐之中,急急忙忙的使用手裏的劍鞘迎上去,擋住了這一劍。
好在古劍和劍鞘都是一塊神鐵打造出來的,一陣金屬相擊的聲音響過。仇力雖然擋住了這一劍,但還是被一種巨大的衝擊力打的全身上下都開始猛烈的哆嗦起來,握住劍鞘的那種手脫臼,他的小腿以下已經硬生生插進了地裏,看著就好像種在地理麵的莊稼一樣。
好在歸不歸一擊之後,並不著急馬上來第二下。老家夥笑眯眯的看著好容易才緩過來這口氣的仇力,說道:“有什麽要對我老人家說的嗎?不著急,這口氣喘勻了再說。”
趁著歸不歸沒有動手,仇力將自己的兩條腿從地裏麵拔了出來。隨後將劍鞘交到了另外一隻手上,擦了擦嘴角的血沫之後,盯著歸不歸說道:“你們這是要趕盡殺絕嗎?”
“你這話說反了吧?”歸不歸笑嗬嗬的看著仇力,將手裏的古劍劍尖衝下,這才繼續說道:“你剛才殺的幾十條人命又怎麽算?不是你挑事在先,老人家我也懶的搭理你。”
“你說的是淮南王手下嗎?”仇力這才知道這次的禍事根源在哪裏。他本來隻是路過燕哀侯地宮的山下,當初在淮南招賢館的時候,仇力就見過那位隨從總管和其中的幾個隨從。隻不過他現在的樣子,那些人已經認不出來他了。
遠遠的見到這樣的一個人走過來,那些隨從都是一臉的嫌棄。眾人的表情加上當初仇力對淮南王府的恨意,讓他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走到了車隊近前之後,仇力也不說話,突然催動古劍對著這些隨從痛下了殺手。如果知道歸不歸和吳勉就在山上的話,仇力絕對不會那麽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