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被一盞小油燈折騰了一番之後,問天樓主不敢再小看麵前這個煉器第一人。當百裏熙將長劍從黃銅盒子裏麵拿出來之後,他便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看著手握長劍的百裏熙說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柄應該就是百裏先生百年之前煉製的如影隨形。傳說這件法器先生送給了一位摯友,如今如影隨形回到了百裏先生的手上,那麽說來這法器原本的主人應該已經仙遊了吧?”
聽了問天樓主的話之後,百裏熙微微的歎了口氣。看了一眼遠處坐在大石上觀望的歸不歸和吳勉眾人之後,說道:“這就是長生不老之後的惡果了,身邊的朋友一個接一個的走了,自己還是老樣子。所以我才打算安安靜靜的找個地方隱遁,想不到身在這裏,還是會被你們找到。”
問天樓主輕輕的歎了口氣,表示讚同百裏熙所有的話。在場這幾個人除了仇力之外,都是長生不老的體製。隻有吳勉年紀尚短,沒有這方麵的經曆。像歸不歸這樣的人,送走的親朋故友和一些身邊人差不多都夠了一個小諸侯國了。當下問天樓主對著百裏熙說道:“隻要百裏先生將那件三十七年前煉製好的法器交給我,我為先生尋覓一處誰也找不到的所在。”
這個時候,坐在外麵看戲的歸不歸突然站起來,指著問天樓主說道:“呃?這話老人家我可聽著耳熟。想起來了,二百多年前,在楚國一個劫道的山賊也是怎麽和我老人家說的,隻要我把身上的銀錢給他,他就送我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梭子。巧了,除了銀錢變成法器之外,剩下的都一模一樣……”
這時候,還坐在大石上麵的吳勉冷笑了一聲,對著歸不歸說道:“老家夥你好好回憶一下,那個山賊是不是也帶著個見不得人的鬥篷?說不定今天就把當年的案子破了。”
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加上吳勉少有幫歸不歸搭腔,讓這個老家夥更加興奮了起來。他用兩隻手擴在嘴邊,對著遠處的問天樓主喊道:“樓上的,就算是你也沒什麽!不過這年頭掙點錢都不容易。你要是手頭方便的話,先把當年在楚國劫老人家我一塊金餅還來。要是手裏沒有現錢也沒什麽,獻給我老人家打個借條也是好的。”
“一塊金餅是嗎?”問天樓主回身看了歸不歸和吳勉一眼,隨後慢悠悠地說道:“當年的事情雖然不是我做的,不過區區一塊金餅也不是什麽大數字,我來替當年的山賊還上也沒有什麽。不過現在我的手上沒帶著銀錢,這樣,稍後我會派人送到淮南王府一百塊金餅。剩下的就算是這麽多年的利息……”
“當年劫了一塊金餅,現在還上來一百塊。這好像老人家我多愛錢似的。”歸不歸笑嘻嘻的說了一句之後,又重新坐回到了那塊大石頭上。隨後,壓低了聲音在吳勉的耳邊說道:“帶鬥篷的不對……”
沒等老家夥說完,吳勉已經用著同樣低的語調說道:“看出來了,他在拖延時間。”
聽到吳勉已經看出來了問題之後,歸不歸嘿嘿一笑。隻是坐在他們倆腳下的小任叁不明白出了什麽事情,歪著他的小腦袋對兩個人說道:“別說就你們倆能聽懂的話,這說一半留一大半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個敵國的細作在接頭,給人參我說說,話是你們倆說的,那個帶鬥篷的怎麽就拖延時間了?”小任叁說話的時候,站在一旁的仇力,也豎起耳朵聽著吳勉和歸不歸要說什麽。
“話是我老人家說的不假,不過這個時候帶鬥篷的不應該因為這個分神。”歸不歸眯縫著眼睛,看向問天樓主和百裏熙的位置。看到兩個人還沒有動手的意思,嘴裏這才繼續說道:“百裏熙不知道對方的虛實,不敢貿然出手這個說得通。不過帶鬥篷這個時候應該是搶得先機,以最短的時間製住百裏熙。然後在調回頭來對付我們才是正常的。像他這樣拖延時間的,隻有一個說法,這個帶鬥篷的並不著急現在就製住百裏熙。他還有一個非常有把握的底牌……”
這句話還有沒有說完,在一旁偷聽的仇力臉色變了起來。他和歸不歸打過幾次交道,知道這個老家夥說話還是極有分寸的。當下什麽也顧不得,對著百裏熙那邊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先生!快點動手!這個人在拖延時間,他背後還有底牌,不能讓他先得手!”
問天樓主遲遲不動手,百裏熙也隱隱的察覺出來有些問題。隻是他手裏也有一個底牌,並不在乎麵前這個男人還會有什麽花招。隻不過百裏熙的底牌有些特別,他並不想貿然動用。這才有之前想要用法器收買歸不歸的那一場戲。
不過現在被仇力說破之後,防著麵前這個男人先發製人。百裏熙冷不丁的對著問天樓主拋出了手裏的長劍,長劍在拋出去的一刹那,突然消失在了空氣當中。而問天樓主好像沒有預料到百裏熙會突然出手,當下他還沒有來的極做出來任何反應,麵前的空氣突然抽搐了一下,隨後從扭曲的空氣當中竄出來一柄長劍。直插問天樓主的胸膛。
這個距離太近,問天樓主來不及反應。在一道血光當中,長劍穿胸而過。長劍被他的背後穿出之後,瞬間又消失在了空氣當中。這個皮囊雖然還是傀儡,不過問天樓主還是在一陣鑽心的疼痛之中,感覺到了其他不一樣的地方。
被這柄長劍擊中之後,問天樓主感覺到了一陣眩暈,頭腦中的意識瞬間有些混亂。雖然馬上有恢複了正常,不過他畢竟也是修士當中的頂尖高手,明白剛才出了是什麽事情——這柄如影隨形有傷害魂魄的能力,這身皮囊裏麵有自己的一絲魂魄,可經不起這如影隨形再來幾下。
當下,問天樓主也顧不得去對付百裏熙,自己先一步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遠處那幾個人先是看到問天樓主被百裏熙的長劍所傷,小任叁和仇力好沒來得及叫好,那個喜歡帶鬥篷的人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的眼前。就在這個時候,百裏熙身邊的空氣當中穿出來一陣破風的長鳴。
長鳴的聲音久久不曾間斷,而百裏熙慢慢的退到了剛才歸不歸小解的地方,背靠著身後的巨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麵前的景象。就在這個時候,破風的長鳴突然消失。緊接著,又是一到血光從百裏熙身前七八丈的空氣中閃現。
血光閃過之後,滿身是血的問天樓主從空氣當中走了出來。他的身體出現了第二個被長劍貫穿的血洞,鮮血正嘩嘩的從兩個透明窟窿裏麵冒出來。問天樓主低頭看了一眼兩處傷口,苦笑了一聲之後,自言自語地說道:“就算是傀儡,也沒有這麽難看的樣子……”
查看完自己的傷口之後,問天樓主對著麵前的百裏熙說道:“百裏先生,既然是你先動的手,那就不能怪我無禮了。稍後拿到了法器之後,我會再來給你賠罪的……”
說話的時候,問天樓主開始邁腿向著百裏熙的位置走過來。隻是他幾乎每走一步,身上就會被不知道從那裏冒出來的長劍刺穿身體。而問天樓主完全不顧自己的外傷,繼續快步向著百裏熙走過去。
眼看著他已經走到距離百裏熙隻有兩三丈的距離時,一直沒有再異動的煉器第一人突然反手抓住了身後巨石上麵的一塊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