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仁說話的時候,火山已經放開了元昌,將自己那柄已經滅了火的長劍撿了起來。走到了廣孝的身邊之後,對著這個昔日的師叔說道:“廣孝,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廣孝抬頭看了火山一眼,重重的歎了口氣之後,看著麵前這位最後一任大方師說道:“我錯了,那就錯到底吧……”
開始三個字開始帶著懊悔的腔調,不過說到後麵的時候火山已經發覺到不對了,當下急忙舉著手裏的長劍便要對著廣孝的脖子斬下去,幾乎就在他動手的同時。廣孝已經竄了起來,他的身體瞬間變得虛無縹緲,竟然迎著火山手中的長劍衝了過去。
廣孝的這種術法不是方術也不是修士們常用的術法,火山不識這種術法。雖然這位昔日師叔已經身受重傷,不過大方師還是不敢大意。當下立即轉攻為守,長劍揮過去的同時,身子已經向後退了出去。
可惜火山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拍,重傷之下廣孝的速度竟然比他平時還要迅猛。大方師退出去的腳步還沒有落地,廣孝虛幻的身體已經‘穿’過了長劍,到了火山的身前。
現在的長劍連同火山的半條胳膊,都被廣孝那虛無縹緲的身體包裹在當中,火山用力拔了幾次都沒有將自己的胳膊從和尚的身體裏麵分離出來。這個時候,廣仁看出來了端倪,前任大方師歎了口氣之後,對著廣孝說道:“你還是不死心嗎?方士一門已經消亡了,你還是要對大方師下手嗎?”
這個時候,火山已經放棄了從手從廣孝的身體裏麵抽離出來。這位方士一門最後一位大方師冷笑了一聲之後,對著幾乎和他麵對麵的廣孝說道:“一條手臂而已,沒有就沒有了……”
“隻是……一條手臂嗎?”廣孝說話的時候已經再次向前一步,將火山的半個身體都包裹在了自己虛無的身體當中。看到火山的臉色陰沉了下去,他這才喘了幾口粗氣,對著廣仁說道:“毀滅方士一門……我是無心之過,不過錯也錯了……那就錯到底。就算徐福大方師……回來糾我的錯那也是……以後的事情,廣仁,我們還是說說……眼下的事吧。將臻峰寶鑒……和元昌給我們,你中興方士……也罷,雲遊天下……哪怕是去海外請徐福大方師歸來都好。我和兩位樓主……都不會阻攔,隻要你將……元昌和寶鑒……都交出來。”
“廣孝,你這術法倒是驚奇。”廣仁沒有理會廣孝的話,他盯著這個將自己弟子包裹起來和尚。頓了一下之後,廣仁繼續說道:“不是方術也不是他們釋門的佛法,廣孝,你……入魔了嗎?”
“呸!你不要胡說……”聽到廣仁說到入魔二字的時候,廣孝變得緊張了起來。盯著前任大方師繼續說道:“這是當年我……在邱武真大方師……那裏看到的拓片,邱武真大方師……也會入魔嗎?”
這個時候,那位露麵樓主搖搖晃晃的從道場的廢墟當中爬了起來。趁著廣仁的注意力都在廣孝身上的時候,瞬間到了元昌的身邊,他一把抓住了元昌的胳膊之後,對著還在和廣仁對峙的廣孝說道:“臻峰寶鑒在我的手裏,保我們出去之後,我便給……”
“樓主你太小看……廣仁大方師了,那樣的東西,他……會放在隨隨便便就能……被人找到的地方嗎?”廣孝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對著麵具樓主說道:“臻峰寶鑒上的東西……樓主無用,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廣仁,用臻峰寶鑒連換火山……”
“你以為可以用我來要挾廣仁大方師嗎!”這個時候火山已經氣的全身赤紅,如果不是他半個被廣孝包裹起來的身體已經使不上力氣和術法的話,這個時候火山已經和廣孝拚命了。不過就是這樣,火山還是想要更加激進的做法。
當下,這位最後一任大方師閉住了自己的血脈,就算是死在這裏,也不要眼睜睜的看著有人用自己的姓名來要挾自己的師尊。不過就在火山要自絕血脈的時候,廣仁已經比他先一步的作出了動作。
廣仁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從懷裏麵掏出愛一張絹帛,對著廣孝扔了過去。看著控製住火山的和尚接過了絹帛之後,這才說道:“元昌、臻峰寶鑒都在你手裏了,放了火山……”
廣孝接過了絹帛之後,心就跳成了一團。他哆哆嗦嗦的將絹帛打開,看著上麵寫著臻峰寶鑒四個字的篆字之後。又小心翼翼的將這絹帛收好,看著麵具樓主帶著元昌走到了自己的身邊之後,和尚突然大聲喊道:“神威、先師將軍何在!請兩位將軍……帶兵前來接應……”
廣孝使用了術法,整個方士一門的官兵都聽到了這句話,當下,在兩位將軍的帶領之下,院子外麵熙熙攘攘的占滿了跑過來的官軍。為首的兩名將官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們倆想不明白,這個小小的院子為什麽自己的人馬進不去,但是院子裏麵的人又是如何進去的。
看到了院子外麵已經擠滿了官軍之後,廣孝控製著火山一點一點的向著院外移動。而兩位樓主已經急不可待的帶著元昌先一步的走了出來,他們兩個人直接被廣孝引薦給了兩位將軍,故此三個人出來之後也沒有人前來查問。
走到了院子門口的時候,廣孝控製著火山停下了腳步。隨後和尚的身體開始慢慢的從火山的身體上分離了出來,就在他們倆身體分開的一瞬間,廣孝的伸手在火山的後背按了一下。
“嘭!”的一聲響,火山的身體好像離弦之箭一樣的向著廣仁飛了過去。前任大方師伸出雙手穩穩的接住了自己的大方師弟子之後,再去找廣孝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和尚已經除了這個院子,消失在了那數不清的官兵當中。
看著已經他們幾個人消失的位置,廣仁輕輕的歎了口氣之後,對著還是滿臉都寫著不甘心的火山說道:“這樣也好,起碼少了許多的煩惱。該走的走了,該亡的也忘了。剩下的就交給天意吧……”
火山點了點頭,接著自己師尊的話說道:“既然如此,弟子來送宗門最後一程……”一句話說到最後的時候,大方師的聲音已經開始哽咽起來。隨後他走到了原本是道場的廢墟當中,催動暗藏在裏麵的陣法。
隨著火山的動作,方士宗門的地麵開始猛烈的晃動起來。隨後,整個宗門的地麵都開始出現一道一道的裂縫。小裂縫串起來便變成了大裂縫,裂縫周圍的事物不停掉落了下去。這裏的官軍也都慌了神,不用主官指揮已經拚命的向宗門外麵逃走。慌忙之中有數不清的官兵掉落到了這些無底的裂縫當中,甚至連先師將軍誌寧侯李威都命喪了裂縫當中。
官兵們逃出來大半的時候,整個方士宗門便開始坍塌,流傳千年的宗門最後消亡的連快整齊磚瓦都沒有留下來。
事後,官兵們前去尋尋找那兩位大方師屍體。不過隻找到了死在裏麵官兵的屍體,那兩位大方師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在方師宗門崩塌的時候,距離宗門十裏之外的一個小山坡上。吳勉、歸不歸幾個人正站在這裏,在宗門坍塌的一瞬間,老家夥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哆嗦了一下。
“終於結束了……”這時候,廣仁、火山二人憑空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兩個人都背對著那一片廢墟,歎了口氣之後,廣仁繼續說道:“還有點尾巴需要你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