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和石藍什麽都沒說。

直接就把剛洗出來的照片遞了過去。

簡簏接過,看了一眼,下一秒——

在場的三個人就看到她手中的照片掉落在白色的被褥上。

“少夫人,我們今天蹲了半天,下午時,就看到別墅有車輛駛出,我們就跟了上去,之後車子就去了簡家。”半夏簡短地解釋了一下:“這照片是在簡家別墅門口拍的。”

而簡簏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躺在被褥上的照片中的人臉上。

震驚、驚訝、釋然、平靜,均在她眼底一閃而過,還有一道不明的異樣。

她幻想過很多次,猜忌過很多次。

可當真的看到所謂的真相時,她產生了一種退縮。

站在一旁的男人看了一眼半夏和石藍,兩人會意,便轉身出去了。

她看似平靜,可她的手卻出賣了她。

男人溫熱的手掌包裹住了她有些發抖的手,另一隻手輕輕地附在她腦袋上,壓向自己,讓她靠在他身上。

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良久,簡簏才開口。

男人也回答得爽快:“嗯。”

她很平靜地問道:“什麽時候?”

男人默了默:“比你早那麽幾天。”

她突然想起她受傷的第二天。

從她受傷後,他基本每天都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除了今天上午他出去過。

就剩下那天,是他唯一出去過的一天。

陸商禦原本以為她會質問他“為什麽當時不告訴我?”

可等了許久,她都沒有問。

反倒是他自己主動說了出來,因為他害怕,害怕她會因為這件事而生他的氣。

“對不起,當時沒告訴你,是因為你剛剛從手術室出來,受不了,所以……”

簡簏主動握緊了他的手,她抬起頭仰望著他,打斷了他的話:“你還是不夠了解我。”

男人微愣了一會,望著她那雙水盈盈的眼眸。

倏然,他便懂了。

“嗯,是我多慮了,我的錯。”

她並未有過怪他為何知道了不告訴她。

“是我心胸狹窄了,我的陸太太是個賢惠深明大義的好女子。”

男人的溫熱的手掌貼在她臉頰處,拇指指腹摩挲著她細膩的肌膚,一雙漆黑的眸子凝視著她。

“陸商禦,我此刻的心情很複雜。”簡簏說著說著就低斂著眼眸,“我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嗯,我知道,說不出就不要想了。”他安撫道。

簡簏伸手抱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了他身上。

小時候,她就幻想過,母親能死而複生多好,這樣就有人陪著她,疼著她了,或許她會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

漸漸地長大了,這種幻想也被一點點地磨平了。

她知道,人死了就不可能再死而複生了。

直到後麵發生的一係列詭異的事,好像又給了她幻想和猜忌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