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廢棄工廠深處的陰影中,見到lancer結束生命的那一刻,凱奈斯的心中蔓延起無言的悲涼。或許有著一種兔死狐悲的感情在這裏麵,因為槍兵的終結意味著自己所有夢想的破滅。救出索拉的想法,依靠聖杯恢複自己身體的想法,此時都已成為觸不可及的夢。更不用提原本想要證明自己魔術血統如何高貴的目的了,驕傲如凱奈斯甚至有了想要了解的念頭。

不久之前他還在怨恨著韋伯偷走了自己千辛萬苦得來的聖遺物。如果禦使那個強大的征服王的人是自己,那麽自己絕對不會淪落到這般狼狽,更不會出現眼前這種糟糕的局麵。

甚至在魔術回路還沒有遭到破壞的時候,凱奈斯還自信的認為就算英靈的等級下降,隻要有自己這個一流的、正牌的mater在,就可以彌補那少許的不利。ervant不足的部分由自己的才能來補足,出身於魔術名門的他就是擁有這樣無畏的氣魄。

然而如今萬事皆成空,自己費盡艱辛與算計,冒著極大風險除掉教會的督戰者言峰璃正也沒有了絲毫意義。一無所有的凱奈斯麵臨著一個必死的局麵。或許大名鼎鼎的亞瑟王和她那看起來善良的mater不會為難自己,可這已經沒有必要了。失去了為之驕傲的魔術回路,失去了心愛的未婚妻,凱奈斯已經沒有臉麵再回到時計塔中去。他寧願一死以保全自己的高貴。

凱奈斯抱著必死的心了!

“戰鬥比預想中結束的快,看來原先的劇本完全無用武之地”

身後傳來的冰冷的聲音讓凱奈斯心頭一緊,他怔怔地瞪大眼睛,移動輪椅的車輪改變身體的朝向。在漆黑一片的廢工廠深處,從天窗傳來的光亮像聚光燈一樣照亮了一個地方。

淡淡而冰冷的光亮中,浮現出一個昏睡般倒地的女人輪廓。

“……!”

就算光線再怎麽昏暗、距離再怎麽遙遠,凱奈斯都不可能看錯那容貌。雖然索拉鐵青的麵孔上痛苦與憔悴表明顯然發生過什麽,但她嘴邊的一縷發絲如微風吹拂般振顫著。那是呼吸的證明,她還活著。

見到未婚妻如此淒慘的模樣,看奈斯情不自禁地近乎要喊出來。這時,一個人影像是從黑暗中浮出的幽靈一樣,踏進淡淡的光亮中,現出了身形。

陳舊的大衣、未加整理的頭發以及無精打采的胡須。與陰沉的容貌不同,那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發出利刃般的光芒——不會忘記的,那時殘酷地撕裂了自己身體裏所有魔術回路的男人,讓人痛恨的艾因茲貝倫走狗。

他大概是趁著aber和lancer專心戰鬥的空隙,將失去意識的索拉從後門悄悄運了進來。男人手中微型機關槍的槍口,紋絲不動地瞄準了索拉的腦門。

“可惡!你這家夥……”

凱奈斯親身體會過那毒蛇般的冷酷和毫無破綻的謹慎,比起憤怒和憎恨——遠勝於其他感情的深切的絕望感使他無力地垂下頭來。珍視自己所能想到的最糟的發展。自己所愛的女人卻被最不願意想象的最棘手的敵人給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