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折騰的疲累了,或許是傷口太疼消耗了她的精力,她又睡了過去。

清醒之前,她看到一張焦急又溫柔的俊臉,是葉采城,她心中絕望,徹底的昏睡了過去。

萱月再次醒來的時候,星暗已經離開了。

“皇上離開了,是什麽意思?”萱月拿著粥,停止了動作,詫異的看著雲蓓說道。

“不知道!”雲蓓搖頭說道:“姐姐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這段時間,似乎宮裏所有的人都沒有見過皇上,皇上不早朝,也不在皇宮裏,沒人見過他,藍冰檸和太皇上都快找的發瘋了。太皇太後說,如果皇上還不回來的話,就要讓重離立刻當攝政王,代替皇上處理政務。”

“哦!”萱月淡淡的哦了一聲,繼續喝著粥。

“姐姐,你不擔心嗎?你不關心皇上嗎?”雲蓓見萱月一點反應都沒有,忍不住問道。

萱月拿著調羹一下下攪動著手裏白騰騰的粥,垂著頭,語氣淡定的說道:“我已經不再關心他的事情了。”

雲蓓先是一怔驚訝,隨即就閉上了嘴,沒有多說什麽。

萱月又埋頭繼續吃著粥,她的心裏不明白星暗為何要這麽狠心,他生氣,就可以去找別的女人上*床來報複萱月?他生氣就可以不顧萱月的傷口,這也罷了,他連萱月腹內的孩子都不管了嗎?

竟然那般用力的傷害她。

萱月的眼睛一酸,忙垂下了眼眸,繼續喝著粥。

她似乎已經沒有眼淚了,傷心的時候,隻覺得眼睛酸脹幹涉的厲害,鼻子也跟著堵塞,眼淚卻始終流不下來。

兩天沒有見到星暗了,萱月覺得時間就像一隻烏龜,在緩慢的爬行。原來離開他,是那麽的困難。或許這就是失戀的人剛開始的時候那艱難的時期吧。

到了晚上的時候,萱月獨自一人坐在軟榻旁邊看著窗外的雪景,雪花剛停了下來,青華宮整個院子都像被白雪洗過一樣,全都覆蓋上一層厚厚的雪花。

這隻不過是初冬而已,竟然已經下了那麽多場雪。

似乎從第一場雪開始,就再也沒有融化過!

萱月看的有些入神,忽然感到身後一陣氣息晃動,她頭也不回,淡淡的說道:“既然來了,就過來坐下吧,陪我喝杯茶,一起賞雪。”

“我老頭子是個粗人,可不懂得這些悲春憫秋的事情,更不喜歡喝茶。”後麵是一個略戲謔的老者聲音響起。

“這是白開水,你不喝茶,水總要喝吧?”萱月晃了晃手裏的茶杯,笑著道:“這麽多天,我以為你不來了!老祖宗。”

來人正是萱一天,他走的那晚本說要第二天晚上再來一次的,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他一直都沒有來。萱月就知道,自己一次兩次的拒絕,不會讓這個老頭子那麽輕易的放棄。

“嗯,有品味,我喜歡喝白開水。”萱一天笑著在軟榻一靠,在萱月對麵坐下,道:“我知道你小丫頭這幾天心情不好,所以一直沒有過來,怎麽樣,你現在心情好些了嗎?”

心都已經痛的沒有感覺了,好不好又有什麽關係?

“小丫頭,你那晚不肯將九鼎神功的心法告訴我,現在可以告訴我原因了嗎?”萱一天道。

“你還是不肯放棄嗎?”萱月笑著問道。

“九鼎神功是萱家失傳數千年的心法神功,可不是你口中什麽無名神功,我現在是萱家最大的人,怎麽會輕易放棄呢?”萱一天笑嗬嗬的說道,眼裏全是精光。

“老祖宗可知道萱家為什麽這麽多年來沒有一個人得到九鼎神功,而我卻得到了嗎?”萱月將目光從院子裏收回,看著萱一天一臉認真的問道。

“為什麽?我也很好奇。萱家的書房和祠堂都沒有,甚至戰神塔也沒有,萱家的每一個角落,我都找遍了,沒有一個地方有,你到底在哪裏發現的?”萱一天連忙問道。

這個問題,一直都困擾著他。

萱月得到了九鼎神功沒錯,可是她是從哪裏得到的呢?

他這一輩子,心心念念都是得到九鼎神功,所以為了得到九鼎神功,他頗花費了不少精力,平時留心就跟不用說了。

別說是他,萱家隻要是知道九鼎神功的弟子,無一不會仔細留意著。

可是偏偏,萱家公認的廢物六小姐得到了九鼎神功,而且還上了戰神塔的第七層,練習了九脈神劍一直到第九重!

“我在萱家那幾口給下人煮飯的鍋底發現的。”萱月的眸光中帶著一絲戲謔,笑著說道。

“什,什麽?你說什麽?”萱一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丫頭,你可別信口胡謅蒙我老頭子,在鍋底發現的?而且還是給下人煮飯的那幾口鍋裏?”

萱月收起了眼中的笑意,一臉正色點頭:“你看,萱月幾百年來最聰明的老祖宗都想不到,別人更不可能想到,或許你現在心裏都不相信我呢。”

看著萱月那信誓旦旦的模樣,萱一天這才發現,萱月聽起來像戲言的話語,或許真就是事實!

“你……丫頭,怎麽會呢?那你是怎麽發現的?”萱一天不敢置信問道。

“我當初被懲罰,被人捉弄,被萱離那個笨蛋私下報仇,罰我刷了那九口鍋,老祖宗,您可不知道那些鍋得有多臭,我刷了多久,我刷的手都酸了,都快虛脫了,才得到了九鼎神功。”

“九鼎神功真的在鍋底?還是下人用的大鐵鍋?”萱一天再次問道。

萱月點點頭,道:“萱家那位最老的老祖宗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怎麽說呢?”萱一天苦笑一聲,他發現自己似乎正在掉進萱月設計的一個陷阱裏,可是他又不得不踩進去。

“三千年前,留下九鼎神功的那位老祖宗希望萱家的後代子孫可以謙虛自強,吃苦耐勞,而不是自持有九鼎神功或者九脈神劍就不可一世,所以他老人家才將九鼎神功刻在鍋底,他覺得,能夠在鍋底發現心法的人,一定是能屈能伸的人,才是真正有資格繼承九鼎神功的人。既然萱家所有的人都沒發現,就我一個人發現了,那九鼎神功就是我一個人的!”

“可是,可是……”萱一天從軟榻上跳了下來,一股抓耳撓腮的樣子:“你一個人獨享?你,你就不能給我透漏一下嗎?就我一個人?”

萱月搖頭。

“小丫頭,你。你你……”萱一天有些著急,想對萱月發火,可看著萱月那一臉淡定的笑意,他的火卻怎麽都發不出來,好像一拳砸在軟棉花上,這種感覺讓他抓狂。

“那你總不能一直捏著九鼎神功的心法吧?那這九鼎神功不是要失傳了嗎?你的弟弟小寶呢?你也不打算傳給他了嗎?”

萱月優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這個萱一天的萌態,反而無意識的取悅了她,她跟星暗之間的陰鬱和心痛好了許多。

“小寶年紀還小,他還不夠成熟,等到他長大一點,如果九鼎神功一二重已經不夠他用了,我自然會傳給他,至於萱家其他的人……老祖宗覺得他們有小寶那麽堅韌嗎?至於以後的事情嘛……我也學那位老祖宗,在我老了的時候,快去世的時候將心法寫在某個地方,等到以後萱家有緣人能夠發現再說吧!”

“這……這不行啊,這不行。”萱一天圍著萱月轉,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為什麽不行?”萱月奇道:“這可是三千年前那位老祖宗親自留下的遺言,我可不敢違背呢。”

“這……這這!”萱一天又氣又急,道:“我宣兆龍一世英名,竟然輸給你一個小丫頭,好,小丫頭,我心服口服。”

他慌亂之下,連自己在萱家的本命都脫口而出。這個年代的人很信封神佛,自己的頭發指甲貼身衣物,或者是姑娘的閨名,男子的乳名和學名都不會輕易說出來,尤其是年紀大的人有了成就之後,更喜歡給自己改一個響亮的名字,萱一天的名字,就是他後來自己改的。

“那老祖宗是要放棄了麽?”萱月笑吟吟的問道。

萱一天搖頭,說道:“我承認,萱家的孩子中,除了你們姐弟,隻怕沒有任何人有這份氣度。你們不懦弱,但是能屈能伸,懂得審時度勢,萱家現在沒有任何可以像你們的一樣的弟子。那些天賦高的,尤其自持身份。”

萱家現在那些弟子,不管是誰遇到這種情況,都不可能像萱月那樣。

萱一天想,就算是他自己,隻怕也做不到這樣。

他的心裏,還是第一次如此的佩服一個人,而且還是他自己的晚輩。

“我走了,小丫頭,我不會放棄,我還會回來的……”萱一天的身影消失不見,不甘心的聲音傳來了過來。

萱月拿著茶杯的手一抖,差點將茶都傾倒了出來。

他以為自己是灰太狼嗎?

萱月的唇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五天了。

五天時間,宮裏沒有任何人見過星暗。

皇宮裏的人都已經急瘋了,尤其是龍炎。

反而是藍冰檸和太皇太後一點都不著急。

太皇太後完全是因為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