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之後,鄭嘉婷睜開了眼睛,眼睛裏還噙著淚水,“不行啊,喪屍病毒已經入侵了田耀手臂上的骨頭裏,清除不掉啊,怎麽辦?怎麽辦?”
王磊和李猛小隊裏的隊員一聽,心頓時涼了半截,田耀已經陷入了昏迷,李猛咬牙道:“鄭嘉婷,你該怎麽治療,就怎麽治療,保住命要緊。”
王磊也說道:“老婆,你努力就行了,堅持住,振作起來,不要哭!”
鄭嘉婷咬著嘴唇點了點頭,轉過頭去,再次閉上眼睛,進入給田耀治療的境界當中。
這裏的流速是外界流速的三倍,清洗血液的機器一直在運行著,田耀身體裏的血液已經被清洗過兩次了,喪屍病毒基本上被清理幹淨了,可左臂尺骨上,那個被喪屍抓傷的部位,現在已經變成淺棕色了。
肌肉和神經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也就是說,田耀這條胳膊,再也不可能恢複到和沒受傷之前一樣靈活了。
感受到腰間從王磊身體裏源源不斷傳來的能量,鄭嘉婷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她知道,在治療境界中的每一秒,消耗的能量都是極大的。
且不說田耀受傷比較嚴重,這裏還有八名異能者等她治療呢。
此時的王磊,也覺得有些腿軟了,這些喪屍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自己身體最虛的時候來,這是什麽意思嘛!趁人之危嗎?
再說在醫療境界中的鄭嘉婷,此刻的她神情肅穆,伸手將頭頂上的無影燈調整好位置之後,深吸一口氣,左手從手推車上拿起一把止血鉗,右手拿起一把手術剪刀,將田耀受傷的神經小心翼翼的夾起來,然後用剪刀剪去了受損的部分。
這條神經正是支配除正中神經支配以外的所有前臂屈肌及手肌的運動的尺神經,受損的部分有些長,剪掉之後,難以縫合,可又沒有什麽替代品,這讓她有些著急。
如果強行拉伸縫合的話,田耀的左臂和手將來運動不僅受限,而且會很疼。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放心縫合吧!”
這個聲音像是給鄭嘉婷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
接下來的手術環節就流暢的很了,切除被感染壞死的肌肉組織,再用固定鉗固定破損的神經,用顯微線依次將神經束膜和神經外膜縫合起來,又在固定鉗的前端將尺神經固定起來,防止縫合的地方再次斷掉……
……
四十分鍾,對在場的所有人來說,仿佛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般那樣的漫長。
尤其是王磊和鄭嘉婷,兩人渾身已經濕透了,等手術完成,鄭嘉婷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人虛脫的倒在了王磊懷裏。
而王磊其實也一點力氣的沒有了,生生被這個八十斤的瘦小女孩給砸倒了……
想要讓鄭嘉婷再給其他人治療,想來是不太可能了。
王磊坐在一張椅子上,懷裏抱著已經昏迷過去的鄭嘉婷,垂著眼簾看著地上那些受傷得不到救治的異能者們,心裏騰升起一陣陣的無力感。
“我能試試嗎?”
一個女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王磊轉頭向門口看去,這個女孩,正是之前他們從古城帶回來的那個護士。
王磊露出一臉苦笑:“哎,這個傷口,一般的醫護人員可能處理不了,但還是謝謝你。”
李佳猶豫了一下,還是堅持道:“我……我覺得我可以,你就讓我試試吧。”
李猛有些不忍心,也替女孩說話:“老王,讓他試試吧。”
“行吧。”王磊說完,也閉上了眼睛,他實在太累了,別人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吧。
基地所有的異能者,除了八大美女之外,現在都站在了這間小屋的門口,見王磊和鄭嘉婷為了救治大家,一個累到昏迷,一個累到脫力,大家心裏都是五味雜陳。
遠古超級病毒爆發半年多以來,他們見過了太多生離死別,親眼目睹和體會了同伴、親人甚至最愛的人被喪屍抓傷,咬傷之後,被遺棄的痛苦和無奈。
就在今天早上,那二十多具二級喪屍襲來的時候,大家都不怕受傷,也不畏懼死亡,隻想著如果自己有個三長兩短,這庇護所也會妥善安置自己的家人吧。
那些在戰場上受傷的異能者,以為自己會就這樣被拋棄,正當他們想拚盡全力,再抵禦一陣子喪屍的時候,卻被身邊的夥伴強行送回了庇護所。
庇護所裏都是普通人,沒有覺醒異能的普通人,如果出現一具喪屍,那對於他們來說,就是致命的。
可庇護所卻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人,這讓他們更加的感動。
閉目養神的王磊絲毫不知道,大家內心的變化。
他更不知道的是,從今天開始,多有庇護所內的幸存者們,都會有愈發強烈的歸屬感。
王磊靠著椅背,懷裏抱著鄭嘉婷,沉沉的睡著了,嘴裏還發出打呼嚕的聲音,站在門口的李猛,關上了房間的門。
李佳和鄭嘉婷一樣,也覺醒了醫療異能,本身就是學護理專業的她,動作很快,就是處理出來的傷口太醜了,不過,這也大大降低了她體內能量的損耗。M..
要說龍城就沒有其他人覺醒醫療異能了嗎?
那答案是肯定的,而且數量也不算少,平均一千個醫護人員中,就有兩名以上的醫療異能者產生,這些人當然都被有關部門留下了。
就連林峰送來的那些醫護人員,都是經過嚴格的篩查,確定他們沒有覺醒任何異能之後,才被允許加入龍城庇護所。
從古至今,高層占領的資源,是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的,你們能想象,一小片莊稼,一顆茶樹,一口水井會有軍警把守嗎?
你們能想象,上百年的人參在拍賣行賣出天價,可在某些地方,隻是作為保健品,切片發給一些人嗎?
受傷的異能者們,都被救治完畢了,然後被人攙扶著送回了住所,王磊依舊抱著昏迷的鄭嘉婷睡在這間房子裏的椅子上,門口,劉嚴洲和朱建峰像是衛兵一樣,站的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