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響!

子彈嗖嗖滴,爭先恐後鑽進目標,脆弱的肉體根本承受不起這種大口徑,是的,小口徑子彈早就已經退出曆史舞台了,至少來福基地早就已經不生產小口徑子彈了,不管是用來對付變異生物還是異能進化者,進化者,小口徑子彈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甚至以前的北約步槍通用口徑都不用了。

機甲用的槍械基本上12.7口徑起步,小強基地這邊倒是還有一些7.62口徑的,但幾乎都是全裝藥彈,那威力比起末世之前正規軍用的步槍威力還要大一倍多,子彈射程輕輕鬆鬆超過一公裏,打在人身上,嗬嗬,好看得很喲!

用這種口徑對付普通人也不是沒有優點,最大的優點就是死得快,即便不是致命要害,因為傷口過於破爛,失血量非常驚人,運氣好的三十秒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隨後死亡,算是死得比較安詳,不至於吃什麽苦頭。

不過對於那五千人來說,眼前這一幕就有點震撼了!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血腥的場麵,但這種一言不合直接下令開槍的舉動,完全沒有一點官方的樣子嗎!

問題是,來福基地又不是官方啊。再說了,看看周麟這邊站的人,一個個都是氣色紅潤,衣著整潔,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找的演員明星,氣質氣場拿捏得死死的,這說明什麽?說明來福基地的生活條件啊!即便普通人的生活條件未必有這麽好,但至少是有這個條件的,隻要自己去爭取——哪怕爭取不到,希望總是有的。

“那個,那個,那個......”

周麟又開始點人了。

這一次被點到的人有些慌了,他們做了什麽自己心中都很清楚,可問題是,就這也要被槍斃,是不是有些太不把人命當成一回事了?隻可惜他們並不理解周麟,或者說整個來福基地的思維模式。今天對一些不規矩的行為放縱,明天就有可能因為今天的放縱而讓無辜的人送命,那樣對於無辜的人來說公平嗎?

法律也好,規矩也罷,到底是用來保護守規矩的人還是用來保護不守規矩的人?

想當初周麟最想不通的就是正當防衛以及小孩子針對小孩子的犯法,法律是不是有些過於保護施暴者所謂的權利,而罔顧了受害者的權利呢?當有人說給施暴者一個機會的時候,誰又給受害者機會了呢,誰又給受害者的親人機會了呢?如今周麟自己也有三個孩子了,也切身體會到什麽叫做父親了,他有時候也會想,如果是他遇上類似的事情,而所謂的法律又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時,他該怎麽辦?

或許,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頭惡獸,隻不過大多數人在大多數時候都會用從小受到的教育來約束和控製這頭猛獸,不讓其跑出來危害他人。但周麟覺得如果有人無故傷害了他的獨子,殺了他的獨子,又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使得犯罪者不能接受同等的待遇時,那麽他就會像網絡上流傳甚久的那句話一樣,法律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給這個社會一個說法。

如果生我的還在,我可以先等等,等她,等他們頤養天年,但我不會忘記這份仇恨,哪怕天涯海角,終究有一天,會讓對方一家人整整齊齊。生為兒子我盡孝了,生為男人,父親,在該站起來的時候就該站起來,該拿起來的時候就該拿起來,人終歸是要死的,與其最後輾轉在病榻上,因為後悔而始終咽不下那口氣,還不如拚一把,最後能活就高高興興地活,不能活就快快樂樂地去死,至少人生沒有遺憾了。

不殃及無辜,不放過仇寇,這就是身為男人該做的事情。

其實除了親人之外,世界也好,社會也罷,周麟並不是太在乎,有時候他很多決定表麵上看好像在顧及社會,國家什麽的,但正如曾經有個父親說的一段話。當我隻是兒子、丈夫的時候,從不給任何人麵子,在小區裏走路都像螃蟹一樣,可當我有了兒子後,我連小區的保潔員都讓著,還問好,經過大門口都要給保安散一輪煙,因為我知道,這些人拿我沒轍,但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對我兒子下手。

如果一個男人唯唯諾諾,那他可能是當爹了。

不管那些人如何掙紮,小強基地的那些衛兵上手就是一槍托,不聽話想反抗?看看周圍那些機甲,哪怕就是異能進化者——想多了,國家怎麽會把異能進化者和進化者白白送給來福基地,之前周麟他們就討論了過了,五百萬人裏估計能有一兩個異能進化者就不錯了,進化者的數量或許會多一點,但普通的進化者並沒有什麽多強的,也就是比普通人力氣大一點,動作快一點,麵對熱武器的時候同樣要歇菜。

“開槍!”

又一堂血腥的現場課。

周麟沒有去看那五千人,卻是對著從天船號下來的船員們,“看到沒有?不要覺得有什麽不公平,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公平,你們去接他們,你們就是他們的救星,他們連救星都知道尊重,你們還指望那樣的人到了基地之後能做出什麽好事來?這裏,不是地球,不是什麽大自然的恩賜,這裏的一切都是我們,一手一腳,用汗水、鮮血乃至用命拚下來的!”

“所以你們為什麽不可以傲嬌一些,為什麽不可以強勢一些,為什麽要被那些古老的,所謂的道德禁錮你們的思想和行為?不要擔心別人會在背後說你殘忍什麽的,背著我說的我聽不見,當著我說的......”

“來,你們說說,我,周麟,殘忍不?”

五千人噤如寒蟬,大部分人甚至都不敢跟周麟對視。

片刻,周麟終於聽到有個人低著頭,口中低聲念叨,“你就是殘忍,說你殘忍怎麽了,你就是個暴君。”或許這個人以為他的聲音隻有周圍幾個人才能聽到,他們聽到了也不會出賣他,就算出賣他也沒有證據。

殊不知他低估了周麟的聽力,同時也低估了現場錄音錄像設備的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