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周麟，我覺得很不正常。”
回到庇護所裏，王平平就迫不及待地向葉新曉匯報。
房間裏除了兩人之外就隻有葉新曉的警衛員，王平平說話也就沒什麽顧忌。
“身體素質比你強得多？”葉新曉有些驚詫了，王平平的水準他是知道的，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
“還有，我懷疑他掌握著大量的資源，所以回來後就找人調閱了他的資料，結果很詭異。”
“你懷疑他手裏不止兩噸肥料？”
“應該是遠遠不止，此人非常狡猾，司令，你說有沒有可能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嗯？”葉新曉眯起虎目，“直接說。”
“司令，那種末世小說你看過嗎？”
葉新曉搖搖頭，他哪有那些時間，不過倒是聽家裏那些小孩吃飯的時候曾經提起過，但小說不就是瞎扯淡嘛，王平平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我調查過周家，他們一家人在災難降臨前的行為極其不正常，好像，好像他們已經預知到災難會降臨一樣，會不會是他們家中的哪個人有什麽特殊能力？”
“如果周家真有那麽一個人的話，我覺得肯定就是周麟了！除非他們家不止一個。”
“既然你覺得有可能，就深挖一下，但暫時不要告訴朱廣寒他們。”
王平平點點頭。
“有些事情隻有我們軍方知道，這裏我可以給你透點底，這場災難或許會持續好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我們軍方接下來的任務就是保證人類文明，至少我們夏國文明要流傳下去，所以必要的時候......”
後麵的話葉新曉雖然沒有說，但王平平大致明白了，他眼底閃過一絲不忍，卻仍舊保持著沉默。
葉新曉拍拍王平平的肩膀，“我們是軍人，心懷大義的同時還要嚴格執行命令，另外我再跟你說個消息，還沒有確認，但有研究機構認為，隨著環境的變化，我們人類也有可能發生突變，其中像你這樣的身體素質好，年齡小的人機會最大，我啊，老了！”
突變？
進化？
王平平心中一動，“司令，那你說周麟會不會是？”
“不管是不是，都不要告訴其他人，如果確認了就上報，多餘的事情不要做。別忘了，除了天災之外，我們更要防著人禍。”
能夠坐到一方司令位置上的人，要說什麽頭腦簡單那是不可能的。別看葉新曉今年五十多歲，腦子其實清醒得很。他對眼前這場天災的判斷，要比朱廣寒悲哀得多。
朱廣寒無疑是個理想主義者，正因為他對災難始終抱著樂觀的態度，才能布置倦怠地忙碌著，但或許將來擊倒他的，也是這種樂觀。
樂觀不是什麽錯，至少在這個已經糟糕透頂的世界裏，樂觀會讓人活得更輕鬆些，就像孫成昊那樣，每天要做的事情不少，但他總能給自己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哪怕就是跟雞鴨鵝聊天，他也能聊上一兩個小時。
“看來你過得不錯，唔，事也做得不錯。這些食物你自己安排，不夠了再跟我說。”
現在會到工具房的人就隻有周麟了，他也不是專程來看孫成昊的，發電機需要添加油料，他從來福號裏取了兩桶提上來，順便扔了些速食給孫成昊，另外附贈了一箱脫水蔬菜。
“謝謝大佬謝謝大佬。”孫成昊激動地接過去，然後趕緊歸類放好，現在他已經把工具房當成他的家了，甚至比真正的家還要重視，至少過去他在家裏是不會怎麽收拾的。
給發電機加滿油後，周麟在工具房裏轉了一圈。
水培架上的一些蔬菜已經開始采摘了，孫成昊在重新育苗，保證不讓設備閑置。
前幾天出生的小兔子長得很快，已經不再是赤溜溜小耗子模樣，眼睛睜開了，耳朵也長了，一個個動得很歡快。
雞鴨鵝還是老樣子，因為空間有限周麟暫時沒有孵化的打算，等來福號正基地正式啟用時，周麟打算用整整一層來進行種植和養殖，到時候需要好好規劃一下，如何將陽光引入下層甲板還要保證盡量隔絕溫度。
冬夜還有不到兩個月了。
據說有些地方正午時多多少少能看到點亮光，這大小是個好消息。有些樂觀主義者已經在慶祝，說什麽寒夜即將過去，黎明在即。
前半句話是沒錯，但黎明未必就一定是美好。
因為冬夜死去的那些動植物，並沒有因為黎明來臨就再度繁茂，殺死它們的可能是冬夜，也有可能是象征光明的太陽。
興許世界自身有個補償機製吧，長時間的冷凍後需要用更長的高溫來彌補，平衡興許沒錯，錯的隻是附庸在這個世界的生物們大多數過於脆弱了。
“如果可以的話......”孫成昊陪著笑，“我想試試能不能跟爸媽聯係上，大佬你看......”
“可以。”周麟想了想，答應孫成昊回頭給他拿一台能夠收發信息的手機，相當於是吳雪用的那種的閹割版吧。
看得出孫成昊是個聰明人，而且說起來他跟周麟和周家之間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像他這樣的人更不可能為了替唐一力報仇而命都不要，所以大概率是不會玩什麽花招的。
今天要給王平平送肥料去，周麟不打算直接去庇護所，那是人家的地盤，鬼曉得王平平會不會擺下鴻門宴。
找了個相對中間的地方，把一袋袋肥料放在空置的房間裏之後，周麟給王平平發了個位置消息。
不一會兒五台履帶版軍車就來了，王平平下車跟周麟打過招呼，便先讓人去搬化肥。
“這次咱們互不相欠了，下次還想要什麽就用子彈或者槍來換。”
“你這膽子還真夠大，還敢跟我提子彈？”王平平笑罵他。經過幾次接觸，基本上他可以肯定周麟不能算是個壞人，雖然也不是什麽好人。
可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非黑即白呢。
“除了槍支彈藥，你們還有啥可以跟我交換的？”周麟笑了笑，他知道王平平多少會有些懷疑，畢竟很多事情在夏國是瞞不住的。可懷疑有什麽用，總不能因為懷疑就把他抓去解剖了吧？
更何況王平平未必就能抓住他。
“別做夢了，政府不會放任槍支彈藥流落民間，你已經是個特例......”話說到一半，王平平臉上忽然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