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莉所謂的邏輯“陷阱”，其實在腦細胞上。
既然腦細胞是存儲記憶的地方，那麽即便意識是可以離開腦細胞而單獨存在的另外一種“東西”，那麽在人類死亡之後，腦細胞是會隨之消亡的。甚至直接挫骨揚灰了，那種情況下意識是否能夠存在？
假設存在的意識是單純的意識，還是有記憶的意識呢？
繼續深究下去又會麵臨一個新的哲學問題：你之所以是你，是意識重要還是記憶重要？
如果沒有了這一生的記憶，那麽你還是你嗎？你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你還是你嗎？
可如果記憶組成了你，那麽如果記憶可以從腦細胞裏複製出來的時候，誰才是你？
沒錯，哲學問題往往就是這樣，不停地兜圈子，不停地繞圈子，走著走著就會發現又回到最初的地方，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大概便是如此。
所以腦子不好使的人不要逞強去學哲學，因為你連可能費勁了心思也隻是原地踏步，腦子好使但不通透的人也別去研究研究，因為很容易鑽進牛角尖裏出不來了，最終把自己給害了。
周麟就很明智，他懶得去研究。
周莉就很通透，想不明白了就暫時不想了。
至於格雷戈裏說的意識究竟能不能離開肉體而存在，先放著吧，說不定哪天就會突然跳出來一個結果了。
眼下最緊要的事情還是得問明白，為什麽超級隕石內部的這個飛行器裏沒有任何生命，隻有大量的月石以及這種十分寶貴的“太陽石”。
想要弄清楚這個問題，還是要去找格雷戈裏。
“魔族的飛行器？”格雷戈裏在汲取了幾顆月石後，精神好了些。
“它們還是來了。”
“啥意思？還是來了？格雷戈裏，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在不危及你生命安全的前提下，能說的還是說說吧。”
格雷戈裏點頭，“能說的我都可以告訴你，在很多年前......”
格雷戈裏的記憶明顯是有問題的，又或者他是故意不說清楚，尤其是在年代上。按照他的說法，很久很久以前，神和魔幾乎同時發現了地球這個地方，然後雙方為了爭奪這樣一顆星球發生了戰爭。
他也好，艾瑞緹·梵客特也罷，其實並不是神族，他們隻能算是神族製造出來的“工具”。
在現在的地球人看來，“戰爭”這東西至少是一個勢力跟另一個勢力之間發生的戰鬥，但這是因為人類文明的發展層次，限製了人類的思維能力。
戰爭，或許就是一位神跟一個或者幾個魔之間發生的戰鬥，也可能是幾個對一個。
總之在格雷戈裏的記憶中，他就隻見過一個神靈，也就是製造他的主神。
是的，他和艾瑞緹·梵客特都是被製造出來的。
用途不同特長也不同，這些都是秘密不能說，但他告訴周麟，在那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中，他的主神消耗了大量的資源，幾乎把他穿梭宇宙收集到資源都耗盡了，所以不得不暫時離開，回“家”去拿出資源回複自身。
戰爭並沒有結束。
當時神靈和魔族約定，在某個“刻度”回來繼續他們的戰鬥，一定要有個勝負才行。
對於神靈和魔族那種存在而言，勝負不一定是生死，但絕對關係著相當龐大的資源，而這些資源足夠讓神靈或者魔族繼續活下來，在更高的維度。
人類意識中的生或死對於神靈和魔族來說是不存在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於資源。
資源決定了神靈和魔族能不能一直活下去。
“可是，地球這個地方有什麽資源，值得他們這樣打下去呢？還有，你說那是一架魔族用來運輸資源的飛行器，是不是魔族就在地球上？像艾瑞緹·梵客特那樣沉睡了？又或者.......”
周麟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臉上微微變色，卻是突然閉上了嘴。
“不知道。”格雷戈裏搖頭，“在過去的幾千年裏時間裏，我見過很多被魔族改造後的生物，它們都被我消滅了，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魔族，事實上如果我真的見到魔族了，那我一定會被殺死的。隻有我一個，哪怕再弱的魔族也可以輕鬆殺死我，除非艾瑞緹·梵客特跟我在一起，我們倆聯手可以對付一個魔族。”
兩個工具聯手就可以對付一個魔族？
忽然之間周麟又有了一種魔族竟然那不是很強的錯覺。
“你對我們人類融合惡魔果實之後產生異能怎麽看？”周莉忽然開口問道。
“你們人類的異能......嗯，在我看來大多數都是笑話。”
“大多數？”周莉道，“也就是說也有個別異能連你都感到害怕，還是......”
“是的。”格雷戈裏點頭，眼神隨後望向周麟，“他的異能我就看不懂，魔族沒有他這樣的能力，主神也沒有。雖然他沒有魔族或者主神強，但......我不知道，”說完他又轉向周莉，“你也是，我看不明白，你明明沒有融合惡魔果實，但我卻總能在你身上感覺到魔族的力量。”
如果格雷戈裏沒有說謊，周麟和周莉無疑就是相當特殊的存在了。
其中周莉特殊的原因，應該是來自大周莉。
大周莉融合異能珠獲得了一種十分特殊的異能，意識跨越了維度直接跟這個世界的周莉發生了聯係，所以格雷戈裏感覺周莉身上帶著魔族的力量。而周麟的特殊之處在於，他重生了。
重生，在人類的三維世界或許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可如果放在更高維度呢？
或許就像人類需要呼吸一樣的正常。
不知道，沒法肯定。
但格雷戈裏在認識當中並沒有重生這種事情。
神靈和魔族理論上是不死的，隻要有足夠的資源。
周莉卻覺得，不死僅僅代表可能超越了普通時間的維度，所以可以免除時間帶來的影響，但卻還達不到反過來影響時間的高度。
由此可見，格雷戈裏口中所謂“神靈”、“魔族”，大概應該是僅僅比人類高那麽一點點的智慧生命罷了。
“還僅僅，罷了？剛剛格雷戈裏說什麽你沒聽到？一個魔族就可以幹掉他，一個！我們要是遇上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