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滑。
黑暗的通道裏，隻有零號龍伯身上散發出的朦朦輝光。
這點光，不足以照亮通道，卻能讓薇雅看清楚周邊的環境。
“那些粘液應該是海蛟留下的，方向沒錯。”
周麟點頭，他視力可比薇雅好多了，關鍵他跟零號龍伯是共生的，“看”外界根本不需要通過高清攝像頭投射到屏幕上，所以能夠看到很多細節。
通過導航係統可以判斷，這條通道一直在向東南方向，而數據顯示他們已經深入了快十公裏了。
半途而廢是不可能的，隻有繼續前進。
就在周麟和薇雅都以為這條通道不知還有多長時，眼前卻豁然開朗。
出來了！
大白天的進入山洞，此時卻已經是深夜。
看了看時間，周麟問薇雅要不要休息。
薇雅指了指地上那明顯痕跡，示意她沒問題。
“睡會兒吧。”周麟搖了搖頭。
就算薇雅還頂得住，他也頂不住了。
反正都已經擠了這麽久，此時外麵的氣溫也低得惱火，薇雅點點頭，隨後就在周麟“懷”中閉上了眼睛。
還真睡啊！
周麟原本是打算先弄個房車出來，他空間裏也不是沒有，現在精神頭雖然不行但掏個房車出來還是可以的，沒想到薇雅神經如此大條。
得，人家一個女人都不婆婆媽媽的，他一個男人總不能還這樣那樣吧，睡就睡唄，就隻是睡個覺而已。
給秦祥麗和基地那邊發送了安全的信息後，周麟眼皮一耷，真就進入了夢鄉，主要是精神力消耗的實在是嚴重，不睡也不行。
直到太陽都升起老高了，周麟渾身一抖，醒了過來。
剛一睜眼，就看到懷中的薇雅正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他。
“啊，那什麽......”周麟自我感知了一下，好像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情況，什麽早操之類的反應也沒有，為什麽她的眼神如此奇怪？
“我想出去方便一下。”薇雅收回眼神，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又怕吵醒了你......”
“哦，馬上，馬上！”
當真是尷尬，關鍵座艙打開之後薇雅竟然跑到零號龍伯的背後就直接開始了......周麟趕緊收束心神，人家以為他應該看不見，可隻要是零號龍伯能夠“看”到的地方，周麟都能“看”到啊！
好吧，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幾分鍾後薇雅神色如常地回到駕駛艙，“繼續追？”
“額......”
可能周麟都不知道他此時的神情極不自然，“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薇雅聳聳肩膀，鬆開了吊在周麟脖子上的胳臂。
座艙裏空間本就有限，好在周麟拿出來的是末世前來福號裏儲存的快餐食品，方便簡單，關鍵還挺符合薇雅口味的。
“其實你不用覺得有什麽，嚴格說起來我早就已經不是人了，更不能算女人，所以......”
有些事情吧，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周麟反而覺得更心虛。
是，末世首先滅絕的就是人性，但周麟也不至於潛規則自己人。
“真好吃，沒想到還能吃到原汁原味的漢堡，空間異能就是好，總司令，以後如果我有什麽功勞，可以換漢堡不？”
“額，當然......不是，漢堡這東西不值錢啊！”
“那是以前。”薇雅眼中投出一抹緬懷，“我小的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媽媽做的漢堡，後來.......”
末世，並不是這個世界的末世。
有些人的末世，早在末世之前就已經來臨了。
薇雅的人生經曆，可謂是極苦的，苦到她講述的時候都已經沒有眼淚，周麟的眼眶卻是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還有漢堡嗎？”薇雅向周麟伸出手。
“有的，以後想吃了就來找我拿，管夠。”
第七個漢堡，比周麟吃的還多。
“站在人的角度，其實我們都算是怪物吧。”周麟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薇雅，或許真正需要安慰的人並不是薇雅，是他。
“不一樣的。”薇雅摸了摸肚子，天譴實驗室的那些畜生，為了研究變異人的種種能力，不僅將她身體裏三分之一的骨骼都進行了更換，甚至就連她的一些器官都被更換或者是直接摘除了，比如說決定她能不能成為母親的器官......所以薇雅才說，她早就不是一個女人了。
“我曾經聽說過一句話，決定一個人是不是人的，不是他的外貌也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的意識和行為，你要相信自己。”
“謝謝，吃飽了，是不是該上路了？”
上路？
不得不說，薇雅的夏國語水平還真是有待提高。
離開了通道，零號龍伯終於不用依靠雙腳趕路了。
在尾流的推動下零號龍伯拔地而起，隨後完成了變形。
地上，被海蛟壓出來的痕跡清晰可見，不用擔心會跟丟了。
飛起來的零號龍伯速度自然不用擔心，如果不是怕飛快了一下子衝過頭，分分鍾就可以追上海蛟。
就在周麟準備略微提升速度時，基地那邊發來信息說，海蛟出現在了——天空之城！
“天空之城？”
白葡的老家？
等等，這麽些年過去了，關於天空之城的消息並不多，很多人都以為那個地方不是被神牛國的人毀了，就是在災難中徹底消失了。
昆侖山到天空之城的距離可不遠，關鍵是海蛟怎麽跑得這麽快，特麽的都快趕上高鐵了吧？
其實周麟是陷入了一種思維的誤區！
首先昆侖山那些山洞就是一直往天空之城這個方向延伸的，而後來的山洞更是直接穿透了整個昆侖山脈，近乎筆直地指向天空之城！
蛇類的移動速度原本也不慢，更不用說一群長度幾十米的大家夥，加之進化之後無論爆發力還是耐力都遠超正常動物，所以一群海蛟連夜跑上幾百公裏完全不是問題。
想不通歸想不通，去還是要去的。
既然已經知道海蛟在什麽地方，那也就不用再管地上的痕跡了，零號龍伯一個加速，很快就抵達了天空之城上方。
從天上看，天空之城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榮光，無論是焦黑的過火痕跡，還是毫無生機的破爛建築，無疑都在告訴看到這一幕的人，這座城市早就已經徹底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