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噪音突然響起，一開始像是老式收音機尋找頻道式的感覺，周麟忍不住皺起眉頭。
聲音的源頭很奇怪，既像是那種環繞立體聲，但又像直接從黑霧裏傳出來的。
不對，周麟憑借靈敏的聽力和判斷力可以肯定，聲音的源頭就在黑霧裏！
問題是，一團霧氣怎麽會發出聲音？
“人類，你好。”
像是找對了頻道，黑霧發出的聲音漸漸變得可以接受，當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很像是在聽收音機裏的廣播。
周麟沒吭聲。他不敢放鬆半點警惕，剛剛黑霧已經表現出了強烈的攻擊性，分明就是衝著要周麟的性命來的，對於這樣的生物，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殺掉，千萬不要抱有半點僥幸心理。
“人類，你很強大。”黑霧停留在原地，仿佛是為了打消周麟的警惕心，除了霧氣本身的翻滾之外，確實是沒有半點移動的意思。然而，這團黑霧肯定不懂，對於人來說，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
而且周麟也隱隱約約猜到了這團黑霧的身份。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末世都已經五年多了，再稀奇古怪的事情到現在也不會覺得有什麽稀奇了。黑霧會說話算什麽，就算哪天一滴水在天上飛，還能變成人的模樣周麟都不會覺得太過驚訝。現在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這團黑霧究竟是魔族還是神靈。
不過周麟覺得大概率應該是魔族吧，畢竟神靈如果是這個逼樣的皮囊，還怎麽收信徒呢。
“我，想跟你做個交易。”
看周麟不說話，黑霧大概是以為祂已經把周麟說服了。
“交易？”周麟冷聲道，“你能給我什麽好處？”
“我......是來自另外一個星係的智慧生命，你可以理解吧？”
周麟點頭，這些廢話他其實不想聽，但如果此時表現得過於急躁，就很有可能在接下來的談判中處於劣勢地位，靜氣，是任何時候都需要的一種優秀品質。
“你們的星球，正處於不可逆轉的末世狀態中，而我......可以幫助你。”
短短一句話，周麟卻聽出了好幾層意思。
黑霧知道末世，而且確定末世是無法逆轉的，如果他不是全知全能的神靈，那就代表他應該經曆過，至少見識過不少星球的末世過程，這一點倒是符合魔族的身份。其次，祂說的是幫助“你”而不是人類，雖然很容易將兩者代換，但周麟覺得，一個高級智慧生命絕不會在這種關鍵性的問題上犯迷糊，所以黑霧這句話裏的潛在意義，就是祂並沒有能力阻止末世進程，改變地球的命運，最後，兩次“我”後麵的停頓就有些奇怪了。周麟想到了兩種可能，要麽後麵應該是跟著“們”字，但黑霧不知道怎麽準確地去表達，要麽後麵就該是跟著“姓氏名字”，但黑霧不願意暴露。
“作為交易嗎？你希望得到什麽？”
“你隻要幫助我......從這裏離開，我就可以幫助你應對末世的災難。”
話，聽起來好像是沒什麽毛病，但周麟已經不是剛剛重生時那點智商了，馬上就抓住了話裏的漏洞，應付末世的災難，這話太過於空泛了，怎麽應付？說句誅心的話，直接死了也是應付災難的一種。此時周麟還不知道，他這個想法十分接近真相了，就差了一點。
“你不相信我？”
周麟的沉默，終於讓黑霧顯得有那麽一點著急了。
“在我們達成交易之前，我想問一下，那些被吸引來的人呢？別跟我說你不知道，那樣就太沒有誠意了，而且還在侮辱我的智商。”
“那些人，他們太弱了.......”黑霧幾乎沒有遲疑，或許祂早就知道周麟肯定會問起這個事情，所以心中也就早就有了腹稿。
“太弱了，然後呢？被你殺死了？”
“不，隻是沒有經過考驗而已。”
考驗？
周麟愣了愣，所以這家夥不會也是想要讓我接受什麽考驗吧？做夢去吧，傻子才會答應。
“除了失蹤的人呢？那些傻子。”
“那些人是因為，還不夠強......”
黑霧的回答讓周麟微微一愣。
太弱了所以失蹤了，不夠強的就變成了傻子，這個邏輯好像有些不對啊。周麟不由得想到了一種可能，奪舍！
不是，科技側啊，奪舍就太不科學了。
但唯有奪舍才能解釋剛剛黑霧那些話裏的邏輯。太弱的在奪舍的過程中直接就死了，不夠強的則是奪舍失敗，但命好歹是保住了，隻不過意識或者靈魂被摧毀，所以成了傻子。除了不太符合科技側之外，其他都說得通了。
隻不過科技世界就沒有奪舍了嗎？
其實不然。
周麟想到很早之前艾瑞緹·梵客特說的那句話，意識才是最重要的，跟身體本身並沒有必然的聯係。周麟隻能說是自己的層次太低了，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明白，意識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現在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那麽你是否願意跟我......交易？”
“我答應過要交易了嗎？”周麟攤手，“萬一我也太弱或者是不夠強呢？”
“不。”黑霧像是有些緊張，甚至在翻滾中變幻出了一隻手的樣式，在周麟眼前，準確的說是在零號龍伯的麵前不斷地左右晃動，“你不一樣，你很強，你的身體很符合我......的需求！”
“我們就需要你這樣的，金屬的，強大的身體......”
金屬的，強大的身體？
什麽玩意兒叫......等等，這東西不會把零號龍伯當成是一個身體了吧？想到這裏周麟嘴角不自覺地浮出一抹笑意。
等到黑霧略帶焦急地說完話之後，周麟才不慌不忙道，“你是希望跟我交易這具身體麽？”
說話的同時，周麟還不忘揮了揮胳膊，學著黑霧的樣子。
“是的，我......非常需要這樣的身體。”
嘶~~~~
原來黑霧還真是把零號龍伯當成身體了，而且還特別滿意的樣子。所以之前那些失蹤的人，變成傻子的人，在黑霧看來都不夠強不是沒有道理的。
隻不過，黑霧這玩意兒這麽神奇的嘛，既可以跟碳基身體結合，還可以給機械身體結合？